“混賬!我早就知道你和那個姓莫的苟且不齒。你還敢這麼恬不知恥的承認!”
“那個姓莫的已經有女人,你也是我的!你憑什麼可以喜歡別人!憑什麼!”
斷天涯對明月的佔有慾洶湧欲裂!
發出一聲滔天的咆哮!
與斷天涯的歇斯底里相比,明月平靜中帶著苦澀。
“明月一生,僅二十四年。從出生開始,我就隨波逐流,嚐盡人間苦痛。在明家如此,在七煞星,也是如此。”
“是先生讓我第一次體會到了被人保護的感覺,好溫暖的。我現在都能想起那晚上的風,連風的味道都是甜的。”
本來這個場合,不該有這種笑容。
但是,明月一想起在湖心會所的那晚上,她就忍不住揚起了明媚的笑容。
“我知道先生他有夏小姐了,可有些事情,怎麼能是一個‘先來後到’,就能隔絕的?”
“我知道先生有原則,有底線,我也知道,這些事情,十有八十,是我一廂情願,可能事與願違。”
“反正我也還有一年的壽命,就算事與願違,相信老天也會另有安排。”
遠處的黑來無月怔怔的看著明月,這一刻,鐵石心腸如他,這一刻忽然有點羨慕莫凡了。
他原本還有點同情莫凡。
生死殿內的大多數人,給蟄伏得離經叛道,罔顧倫常,搞出了七煞星這樣的組織,這等勢力都要焦頭爛額。
然而,現在卻羨慕起了莫凡能有的平靜。
讓他體會到了人間煙火,擁有了紅塵中才能觸碰的溫暖,擁有了一個或者兩個,對他痴心絕對的女孩子。
也不知道莫爺看到明月替他跪地求饒的這一幕,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不知道是悲痛還是心酸。
海浪滾滾,風聲滔滔,海與浪,情與仇,愛與不愛皆自由。
忽然,斷天涯爆發出一聲怒吼。
“你這個賤婦!”
啪!
響亮的巴掌,扇在了明月的臉上。
他由妒生恨,怒火中燒!
他妒恨莫凡的武藝,妒恨明月到現在還在為莫凡說話,妒恨莫凡的一切!
天涯明月!
這是當年師父早就許下的承諾,讓他們成為一對!
可這個女人,短短一個月的相處,居然就移情別戀!
當然,如果能稱為‘移情別戀’的話。
“斷天涯!你他媽敢傷我家夫人!我家莫爺一定會將你大卸八塊!!!”
黑來無月被明月對莫凡的痴戀打動,一時間感同身受,淒厲咆哮。
斷天涯理智喪失:“他都已經沉入了萬丈海底,還能怎麼樣?還把老子大卸八塊,我先把你大卸八塊!”
手中屠刀一轉,朝著黑來無月走去。
“大師兄,不要!”
明月聽到那聲‘我家夫人’,即便是沒有得到莫凡的承認,她心裡也是微微發甜。
“師父,大師兄!你們有什麼事情衝我來,我替先生受著,要殺要剮,還是沉入萬丈海底,我都沒有任何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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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先生,放了他們吧!你們都已經贏了,生死殿都是你們的了啊!”
陰無忌終於動了,來到了明月面前。
“明月,我將你從明家救出,賜你尊嚴,賜你生命,但是卻因為你,讓我聖殿遭受如此大的損失。我就算要原諒,但這些罹難的兄弟,能原諒你嗎?”
“想救莫凡是吧?那你去祭奠這些罹難的兄弟們吧。”
陰無忌聲音陰風陣陣。
明月渾身一顫,痛苦與愧疚之情呼之欲出。
“好,我來祭奠。”
明月起身,來到一具生死殿眾屍身面前。
咚!
一個頭磕在地上。
頭破血流!
“這位兄弟,是我明月佈置不周,害了你的性命!”
一滴滴的鮮血從明月頭上流出,明月起身,向下一位走去。
“明月小姐,你不要這樣!就算你把自己磕死在這裡,他們也不會放了莫爺的啊!”
明月回眸慘笑:“要是連一線生機都沒有,我就去陪他。下去,我會第一個遇到他。”
明月俊俏的臉上,掛著淺淺而堅定的笑容。
雙膝一軟,又一個頭磕在地上,在地面上印出了一道猩紅的血印。
嬌軀猛然一歪,因為磕得太重,差點因為震盪而直不起身形。
“這位兄弟,是我明月沒有明察秋毫,害了你!你若有怨氣,等我下去,你儘快來找我。你與先生各自為政,互為其主,就不要怨他了。”
明月聲音低沉而柔弱。
周圍那些站立的殿眾,看到以往俊俏美麗的明月使者,一個一個的磕頭祭奠,直到頭破血流,打溼了她的衣服。
這些人往後退了幾步,內心唏噓。
如果明月不強行執拗,要想師父收回對莫凡的成命,她現在已經乘風崛起,功成名就了啊!
黑來無月目眥欲裂,嘶聲大吼:“明月小姐,你不用這樣的!莫爺看不到了,看不到了啊!”
“你讓他們殺了我們,黑來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而你就是生死殿的大小姐了,你又何必呢!”
明月滿臉汙漬的搖搖頭。
繼續下一個。
她知道,師父做出的決定,萬難更改。
可不為了先生努努力,她到底是不甘心的。
哪怕萬分之一的希望。
情之一字,是世間最美好的字眼,也是世間最磨人的事情。
明月跌跌撞撞的來到陰無忌面前,再次跪下。
“請……請師父收回成命,放……放我先生一條生路。明……明月祭奠完了,若師父肯放了先生,明月以血還血,以命抵命,向兄弟們贖罪。”
陰無忌的臉上,沒有誕生任何能稱之為表情的物質。
冷眼旁觀著明月的一舉一動,直到她跪在自己面前,陰無忌依舊一言不發。
斷天涯卻是嫉妒得發狂,為什麼明月會為了才認識一個月的男人,把自己搞得如此悽慘!
為什麼她明知杳無希望,還這麼執著?
“明月!你他媽醒醒啊!那個莫凡已經死了!死了!!!”
“你這是幹什麼?用自殘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轟轟烈烈嗎?”
明月跪在地上,虛弱的搖頭,嘴角掙扎起了一朵苦笑。
“師兄啊,你知道嗎?這就是你和他的差距。你的心,早已經被無情醃製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