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非常愚蠢的一個提議。”易囂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已經有了近似神靈的力量，為什麼要給自己套上枷鎖，我不需要在乎什麼世俗的目光和普通人的看法，更不需要剋制自己不傷及所謂的無辜，也沒人能迫使我，在這裡我說了算。”

“所以告訴我，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不是易囂相信露西，他甚至懷疑自己做了一個假魔法智慧，更何況，就算露西如多恩亭一樣背叛了自己，她也不會以這麼低階的方式暴露出來。

易囂相信露西，但他也知道，自己沒有用人不疑的風度，所以他仍然對露西抱有一定的警惕心，露西誕生到現在還不足一天的時間，易囂連她擁有什麼力量都不瞭解。

而且，智慧這種東西，在它們的誕生初期就一直爭論不休。

它們異於人類，與其他任何非人的種族一樣，從來就不存在和平的可能，只不過其他的非人種族多數都不強大，只有智慧能夠直接威脅到人類而已，這是最本質的，也是最直觀的區別。

相信這種爭論在未來也不會停歇。

直到一方滅亡。

在創造露西的時候，易囂在紙上寫下了很多東西，它們都被銀舌一一實現，然後匯聚到了露西的身上。

有關人工智慧的電影和書籍非常多，在當初研究多恩亭的時候，易囂也都有涉及，這些都給了他參考和靈感。

終結者電影中的T-1000液態金屬機器人，所以露西才同樣具有流動的性質，但構成露西的並不是液態金屬，而是一種未知的魔力成分。

這是露西最基本的材質，奧茲國剩餘的三塊低階魔法智慧作為露西的核心，搭建出了露西的核心框架。

但露西顯然在三塊低階智慧上有了大幅的進化，她其餘的能力是易囂從其他不同智慧設定中摘取出來的。

不僅完善，而且各有所長。

賈維斯的運作模式與工作態度，紅後的運算與智慧，甚至還有機器上帝的監控能力。

易囂最初的考慮是以幻視為模板製作露西，畢竟振金的昂貴程度遠超常規液態金屬，也很硬，但幻視的誕生需要心靈寶石，易囂手中可沒有無限寶石，銀舌很難將故事實現。

或許可以，但需要修改多次，甚至將其他地方修改的面無全非，大幅降低之後，才可以實現出來。

但那已經沒有意義了。

除此之外，易囂設定最為繁瑣的就是露西的忠誠度問題了，多恩亭事件發生過一次就好不需要第二次。

電影中的人工智慧被創造出來後，似乎總要背叛它的主人一次，易囂當初還特意記下來這個問題，然後他自己就碰到了。

但如果這種事重複發生，那就有些。。

露西在創造初期，除了利用邏輯鎖控制忠誠度外，易囂最大的依仗就是魔法了，魔法智慧有著人工智慧所不具備的條件，魔法。

而這正是易囂最擅長的東西。

他相信露西，不如說，他相信自己的手段現在還暫時有效。

面對易囂的質問，露西並不意外，甚至還顯得有幾分風輕雲淡，她從旁邊的桌子上取過阿里蒙德為她們準備的蝙蝠小餅乾，然後輕輕放進嘴裡，嚼也不嚼的一口咽了下去。

“無所不能是一個聽上去非常美妙的詞彙，但它同樣也包攬了無數的廢物，如果您真正可以掌控這股力量，您就可以鑑別出來，但不幸的是，您沒有。”

“所以，您需要束縛，這是最簡單的方法，您已經擁有了無限，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範圍內，達到極致。”

“您的先決條件非常好，不僅擁有一張白紙，還擁有可以隨意塗抹的鉛筆和橡皮，在這張紙的範圍內。。”

露西似乎很喜歡這種說教式的演講，她興致勃勃，甚至帶著一絲學者的氣息，再次拿起一塊蝙蝠小餅乾，然後塞進嘴裡。

但易囂已經忍不住了，他抬起手，豎在露西面前，“講點簡單的。”他說道。

“那麼好吧，先生。”露西吞下小餅乾，半個手掌大的餅乾沒有讓她的喉嚨出現絲毫的蠕動，便直接被擠壓殆盡，她凝視易囂，然後輕輕問道，“您會飛麼？”

易囂一愣，明明他一直都在聚精會神，但這一刻，他還是想沒聽清一般，下意識的反問道，“什麼？”

“我說。。”露西的脾氣很好，她不會有一絲不耐煩，仍然平靜的，面帶微笑的，問出了那個人類千年前一直是心中夢想，但此時已經實現了的問題，“您，會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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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囂聽清楚了，或者說，他接受了露西的這個不明所以的轉折，但是他沒有理解，所以似乎是有些沒好氣的回答道。

“當然，我可以飛，需要我給你演示一下麼。”

需不要露西回答，易囂單手在胸前彷彿指揮般的向右一劃，漂浮咒包裹易囂的全身，他便雙腳離開地面的平穩漂浮起來。

對著露西攤開手，易囂再次落到地面，然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快點把事情解釋清楚，否則你就再也別想碰到蝙蝠小餅乾了。”

露西搖搖頭，不動聲色的將餅乾盤拖到自己的身後，然後對易囂說道，“不，先生，那並不叫做飛行。”

易囂沒有反駁，而是看著露西，等待著她的下文。

而下一刻，露西直接用實際行動做出了回答。

她的腳下輕輕一點地面，然後整個人向後騰空而起，彷彿把空氣當做了看不見的液體整個人就這麼靜靜的懸浮在裡面，她的雙腳並不平整，甚至還保留著輕點地面後的動作，一平一豎，毫不刻意的下垂著，帶著奇異的美感。

“這，才是。”

她說道。

。。。

露西向後微動，她的身體立刻悄無聲息的拔起了高度，整個動作渾然天成，易囂似乎都沒有感覺到絲毫空氣的流動。

她整個人就像是反重力一樣，毫不費力的懸浮在空氣當中，就像走在地面上那麼簡單。

有些居高臨下的注視著易囂，露西的目光仍然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但看到這一幕，易囂卻似乎若有所思。

“這才是飛行，先生。”她輕聲說道，然後的緩緩降落下來。

就像易囂之前提到的，他考慮過利用幻視作為模板創造露西，雖然沒有心靈寶石，創作最終沒有成功，但露西仍然保留了一部分幻視的能力。

比如說飛行。

當然，或許拿掉心靈寶石之後，幻視剩下的也只有振金骨架和飛行了。

但此時露西提到這一點，絕對不是為了炫耀她的飛行能力，不僅她本身都是易囂創造出來的，易囂又不是不會飛行，雖然露西的動作可能更優雅一些。

她的意思，並沒有飛行本身這麼簡單。

“你是說。。”作為一名摸著石頭過河的巫師，在魔法的領域，易囂的動手能力絕對不亞於斯塔克和盧瑟，露西給了他靈感，他立刻就理解了露西動作的含義，“我賦予自己能力。”

“是的，先生。”露西微笑著點點頭，“銀舌是您最強大的力量，但並不是最強大的攻擊手段，利用它作為攻擊手段，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我在冥想盆的記憶中看到，您製作了一本普通的書籍充當銀舌魔法書，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想法，但仍然遠遠不夠。”

“銀舌就像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您在裡面可以找到各種稀奇的珍寶，各種想要的願望也可以得到滿足，只要您可以用文字表達出來。”

“您完全可以把自己武裝起來，利用不同的能力，用銀舌將它們創造出來，然後賦予給您本身。”

“束縛並不是真的套上一道枷鎖，而是將無形的銀舌力量，轉化為各種可以看見的有型力量，然後它們會在各自的領域到達極致。”

“我查到您打算進行一項代號為‘創神計劃’的實驗，利用魔法吸引高緯度的未知力量然後引渡到那些具有潛能的人體內。”

“非常巧妙的構思，但問題就像您顧慮的，那些未知力量太不可控了，所以為什麼不換成您的銀舌，它可以控制，並且完全屬於您。”

“只要您一個人，就可以源源不斷的造出一支大軍來。”

“不得不說，僅利用銀舌製造出一些小東西和提供一些便利，實在是極大的浪費。”

“有限的盡頭，既是無限。”

易囂站起身，緩緩皺起眉頭，然後很快又變得面無表情起來。

他的內心正在瘋狂的思考。

創神計劃的靈感源於丹妮莉絲，原本只是一場治療，但高緯度的未知力量將她侵蝕成了九頭魔龍，或許她本性並不壞，但用魔這個詞也沒有錯的地方，如果從她造型來看。

在想到創神計劃的時候，易囂似乎的確靈光一閃，好像想到了別的東西，但當時並沒有抓住。

不過露西為他彌補了這一點，銀舌，它的確不僅僅只是一件武器那麼簡單。

但很快易囂再次冷靜下來，“創神計劃沒有那麼簡單。”他說道，“我曾想用幻視作為模板創造你，但並沒有成功。”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銀舌失敗過，今天用幻視為模板創造露西失敗，或許明天就回失敗更多地東西，必須要找到原因。

“銀舌的極限？”露西反問道。

“我不知道。”易囂搖搖頭。

“或許是心靈寶石的問題。”露西繼續說道，“銀舌的極限完全來源於想象力，而想象力則是構架在認知層面之上的。”

“如果您不知道星球的概念，或許您永遠不會有關於外星人的想象，如果某種東西超出了您的認知，顯然它就已經觸及到想象的極限。”

“極限之外的東西，是您無法想象的，所以心靈寶石仍然在極限之內，銀舌是有可能成功的，但恐怕需要犧牲很多地方，比如說，剔除掉寶石中您無法認知的存在。”

“那就沒有意義了，順帶一提，我並不喜歡幻視的樣子，尤其我的性別是一名女性，那太不適合我了。”

易囂的大腦隨著露西的話語飛快的思考著。

他沒有廢話，簡潔的說道，“你覺得無限寶石是我理解不了的東西。”

“那人工智慧呢，那些妖怪呢，就是我能夠理解的東西麼。”

“不用急著否認，先生。”露西仍然平靜，“無限寶石能夠被想象出來，就意味著它並不是想象的極限，但已經接近了，銀舌幾乎不能創造它。”

“多數斷層不大的東西，銀舌都能夠創造，人工智慧起源於計算機的科技，妖怪們源於魔法，而這兩者都是您熟悉的。”

“舉個簡單的例子，力量寶石，它代表力量與能量，這不難想象，但這卻是最基礎的構成，其中蘊含很大的斷層，力量與能量是怎麼來的，從什麼演化而來，我們並不清楚，也無法理解，就像銀舌的力量本身一樣。”

易囂再次沉默下來，露西說的似乎有幾分道理，沒有證據證明她是對的，但同樣也無法證明她是錯的，所以在有新的證明之前，易囂決定暫時相信這套說法。

但是在思考了幾分鐘過後，易囂再次問道，“你為什麼知道這些。”

“您忘記我是怎麼被創造出的了。”露西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是銀舌創造了我，在創造時，您就需要這些問題的答案，所以。。我就知道。”

易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再次說道，“那麼，如何打破這個極限。”

“從根源上解決，有兩種，第一種則是您理解和認知之後，極限自然會打破。”露西聲音平穩，“至於第二種，我沒記錯的話，您接下來打算進入的世界本來就是超級英雄的世界。”

“找到它，得到它，這樣您不需要理解，也擁有了它，極限同樣不復存在。”

“但在那之前，您首先要用銀舌的力量把自己武裝起來。”

“我以為我們剛剛討論的就是這件事的可行性。”易囂皺著眉頭說道，“而且結果似乎很糟糕。”

“那只是創神計劃實施起來可能有些困難，對於您自己來說，還是可行的，別忘了您擁有的能力可不只有銀舌一個。”

易囂想到了另外三種在銀舌世界得到的力量。

緊皺的眉頭終於有了少許的放鬆，他輕舒一口氣，然後問道，“我該怎麼做。”

“首先，讓我們先改掉您那蹩腳的飛行動作吧。”露西一臉嫌棄的拿出了厚厚的紙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