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紙放在露西的手中，她用另一只手輕輕覆蓋在上面，彷彿蝌蚪般的黑色文字就如同付出水面一般緩慢而清晰的浮現出來。

一整張羊皮紙就這樣被寫滿文字，她隨手卷了卷，然後遞給了易囂，而易囂則在接過來後放到桌子的另一側。

那上面已經堆積了至少半人高的羊皮卷。

看來她們的工作已經進行了很長的時間。

雖然有露西的加入，工作時間被大大縮短，但最為討厭的那個環節仍然無法跳過，就算羊皮紙上的內容不需要易囂去思考，但如果想要讓銀舌發揮作用的話，他必須要親自一點點的讀出來。

噩夢重現。

“羊皮紙可以比工業白紙更好地承受魔力。”露西將最後一份羊皮卷放到桌子上，然後用一種莫名的語氣對易囂說道，“我有些理解前人的智慧這句話了。”

易囂翻找羊皮卷的動作突然一頓，然後抬起頭，對正在看著自己的露西說道，“很抱歉忘記為你準備匹配的資料庫了，因為你誕生的與我預計稍有不同，完成手上的任務，我就用銀舌想想辦法。”

“多謝，先生。”得到滿意回答道露西點點頭。

“這種感覺太令人不舒服了。”她歪著腦袋，“就像是一個成年人，已經知道該如何生活，但是卻忘記了自己是怎麼知道的，就好像。。失憶。”

沒有理會自己魔法智慧的多愁善感，易囂將羊皮卷大致翻看了一遍，與他自己寫作時習慣性的大同小異相反，露西寫出的故事並不侷限在字句的細節上，而是充分利用了自己智慧的邏輯性，每一個故事在邏輯上都稍有不同。

透過不同地方的增增減減，來達到最終的目的，並且十分平衡。

看起來每一張羊皮紙上的故事都不同，但最終它們的解決都大致相同，只是故事發展的情節稍有改變而已。

這一點是易囂無法做到的，也真是他製作魔法智慧的目的。

他可以用枯燥的字句快速的寫出一篇故事，但無法完成十篇，二十篇，但魔法智慧和人工智慧可以做到這一點，它們雖然語言並不優美，同樣生硬，但它們的邏輯卻可以讓它們從不出錯。

“這是最後一篇符合要求的故事了。”看到易囂的動作，露西也停下她的人生思考，用一種相對平靜的語調說道。

“所有的都在這裡了？”

露西的思考速度很快，所以她的回答也很快，倆人在交談的時候，或許易囂還需要思考和停頓，但露西不需要，幾乎每個問題她都可以給出快速的回答。

沒有停頓的，她直接說道，“如果是關於飛行和相關能力的，是的，如果是關於武裝計劃的，這僅僅只是一小部分，還是最少的一部分。”

“武裝計劃？”易囂聲音疑惑。

“之前我們討論的事情。”露西說道，“我覺得這那需要一個代號，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不錯，您覺得呢，先生。”

易囂對此不可置否，他聳聳肩，“你高興就好。”

“我還需要為自己準備什麼能力？”易囂緊接著又問道。

“很多，先生。”露西就彷彿一個合格的女管家，飛快的回答道，“您不會認為僅僅一個飛行就足夠了吧，為什麼您會這樣認為，我以為我們之前已經討論過。。”

“我沒這樣認為。”易囂打斷她道，“我只是想知道，還需要什麼能力。”

與此同時，易囂也皺眉看著露西，他很詫異露西的性格，似乎與之前有所差異，但似乎又不大，彷彿水到渠成一樣。

他不清楚這是露西在學習著調整自己，還是她性格天然就是如此。

“您的力量，還有防御能力。”露西簡短的回答道，“這也是最重要的兩點。”

“仔細說說。”易囂眯起眼睛。

“力量和防御能力只是一種統稱，前者代表了一切物理性質的攻擊和變化，後者代表了您對一切可以威脅到生命安全的攻擊抵抗力。”

露西的語速雖然有些急促，但卻條理清晰，“如我們所見，您最擅長的是魔法，這也是您最強大的領域，好消息是，精神力是屬於魔法領域的，所以您不需要擔心精神力的超能力以及變種人。”

露西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比如琴葛雷，查爾斯澤維爾。”

“事實上，我覺得琴葛蕾沒有你說的這麼簡單，對上她我的勝算並不高。”易囂在旁邊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並不是易囂在抬高琴葛蕾或是貶低自己，而是事實如此，麻煩的不是琴葛蕾，而是盤踞在她身上的鳳凰之力。

鳳凰之力只是一種稱呼，每個國家，每個文明，甚至是每個多元宇宙不同的名字，但它們的本質是相同的。

多元宇宙力量與感情力量的化身，能量的具現化，就像滅霸的夢中情人死亡一樣，她是宇宙萬物一切泯滅與盡頭的具現化。

只不過鳳凰之力的起點更高，也更強大，多元宇宙是不滅的，所以，它就是不朽的。

沒有任何人能夠承載所有的鳳凰之力，琴也僅僅只是借用了一丁點而已，鳳凰之力同樣也是宇宙中所有精神的具現化，萬物心靈的連接點，所以琴也呈現出精神變種人的特性。

鳳凰之力絕對是宇宙級別的力量，易囂不清楚銀舌算什麼等級，但對上鳳凰之力，或許也僅僅是半斤八兩，恐怕銀舌很難將其複製出來。

“好吧，我們先跳過這個問題，先生。”這次換成露西打斷易囂了。

魔法是一種令人著迷的東西，就像科學家對科學實驗的熱愛一樣，有關魔法的東西易囂也異常的執著，或許這種情況在以前還不明顯，但在他有了靈魂能量之後，卻愈發的深刻起來。

“但同樣，除去魔法領域，您的短板也同樣明顯。”露西繼續說道。

但她只說了一句話，就被易囂再次打斷，“我不覺得我的短板明顯。”易囂說道，“我承認它們存在，但只要給我時間，魔法總可以彌補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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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鋼鐵俠的盔甲一樣，或許浩克強大，但只要給斯塔克足夠的時間，他就可以研製出反制浩克的裝甲，易囂也是同樣，只不過由科技換成了魔法。

而且魔法或許更方便一些，因為更加靈活。

“是的，我明白。”露西說道，“但您不覺得太麻煩了。”她一針見血的說道，“我翻閱冥想盆的時候看到，您曾經與閃電俠巴里艾倫對決過，世界上最快的人。”

“您選擇了時間魔法，控制周身時間的流速，甚至是減緩時間，從而達到看清巴里艾倫並作出反擊的程度。”

“很巧妙，但您不覺得太繁瑣了麼。”

易囂不可置否，露西說的是事實，甚至因為這個魔法消耗過大，他都無法撐太久，與巴里那一戰，他是速戰速決的，擺脫他之後，又是由斯塔克暫時纏了上去。

“那你的方法呢。”他問道。

而露西的回答也非常簡單，“比他更快。”

沉默了兩秒鐘之後，易囂搖搖頭，“那不可能，就算銀舌比神速力只高不低，它也不可能完美的具現出來。”

“它可以重現神速力，但那需要閃電俠的故事，我將閃電俠的故事套到自己身上，為了神速力而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這無疑是非常愚蠢。”

“我知道我們現在還做不到這一點，但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現在只需要變得足夠快就可以，這樣起碼足以打發掉大部分的麻煩。”

“力量，速度，身體的抵抗力，蜘蛛俠的故事對於您來說絕對輕而易舉，甚至將故事修改為蜘蛛俠身體屬性的幾倍應該也可以。”

“您不精通格鬥也可以利用銀舌灌輸進來，銀舌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虛擬學習機，並且還是不需要您學習的那種，只要故事足夠完美，它們就會直接在您身上出現。”

“魔法是您最強大的力量，但並不應該是唯一的力量。”

易囂的臉色似乎沒有多少變化，但正在觀察易囂的露西，已經透過他肌肉的細小變動觀察出來，他心裡已經同意了。

能力不需要多隻需要精，能力越多也就越強大，這兩句話都有各自的道理，而銀舌的存在更將兩者綜合了起來，易囂不僅可以賦予自己不同的力量，這些力量早晚有一天還會變的更強大。

就算不是銀舌將它們提升，也總會有別的辦法。

下一刻，易囂便已經看到，露西舉著羊皮卷，然後遞到了自己的面前。

“首先，是飛行，這是第一步。”

。。。

“。。當他從夢幻島離開之中，重返現世的他獲得了一種特殊的能力，就像是新生，那是人類自古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飛行。”

“彷彿天空中最優雅的雄鷹，飛行是他的本能，環繞在他皮膚周圍的空氣就像是天然的保護層，不受阻力的影響。。”

編故事是一件非常嚴謹的事情，就像創造露西時那樣，事實上，這是銀舌最為困難的步驟，好在現在由露西來完成了。

銀舌的故事沒有要求，僅僅只是一個故事就可以，但故事是要有正確邏輯的。

最麻煩的事情就在於，很多能力是前後無法用邏輯連線上的，太多的文字又會造成細小的矛盾，所以就需要不斷地修改。

哪怕這些都是由露西在攥寫的，易囂仍然連續讀了四十多張羊皮紙，甚至耗費了三個小時的時間，還是沒有收穫。

雖然明知道這件事情並不困難，但精神上的疲倦還是讓易囂有些乏味。

“或許我們應該停一下。”在這一小段完畢之後，易囂少做停頓，“可能是故事的架構有問題，我注意到，雖然它們思路各不相同，但最終的主旨都是一樣的。”

“因為那是您需要的能力，當然都是一樣的。”露西毫不客氣的答道，“您應該繼續下去，或許我應該在您每讀完一遍之後配上掌聲。”

易囂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他沒記錯，小孩子在剛學會吃放的時候，父母就是用這種方式來鼓勵他們，露西的語言好像進步的越來越快了。

微微吸氣，易囂說道，“好吧。。”

“。。反重力一般的漂浮著，空氣環繞著他，他甚至可以在真空中呼吸。”

“。。。”

“。。他衝上高空，俯視著大地，就像一位遙遠的，注視著地球已久的神明，強大而又仁慈。”

易囂擦擦眼睛，吐出最後一句話，然後放下手中的羊皮紙，“我可不仁慈。。”他彷彿自言自語般的對露西說道。

露西對此沒有多少反應，只是盡職的將羊皮紙放到一邊，然後從另一堆中重新取出一卷羊皮紙遞給易囂。

易囂伸出手，但是下一刻，他卻僵在那裡，而沒有接過來。

“什麼，先生。”露西問道，“需要我為您準備掌聲麼。”

但易囂卻沒有理會露西的調侃，而是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般的站在原地。

露西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她臉上彷彿露出一絲微笑，然後很快斂去，接著便靜靜的退到一邊。

易囂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突然抬腳。

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就那麼自然而然的，他從地面懸浮了起來，與之前露西的懸浮非常相似，但卻更加優雅，甚至還充斥著一種。。高貴的感覺。

飛行，不是漂浮咒的漂浮，而是，真正的飛行。

易囂的身體一動未動，但是卻開始加速，轉瞬間便來到天花板附近，他的身影猛地發出一陣扭曲，瞬間幻影移形到了紐約的上空。

脫離了束縛的易囂開始再次加速，就彷彿進入了軌道的導彈一般，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甚至帶起了殘影，化作了一道流星。

他的前方是一道弧形的氣浪，彷彿氣盾一般頂在他的上方，不斷突破新的音障。

留守在房間內的露西靜靜的抬起頭，彷彿能夠注視到易囂般，面帶微笑，她的眼睛中不斷閃過道道數據流，還混合著莫名的魔力波動，然後她閉上了眼睛。

“長官！我們追蹤到一個不明飛行物！”

與此同時，附近監控紐約上空的控制室裡已經炸開了鍋。

“什麼？！在哪？”

“就在曼哈頓區的上方，它的速度太快了！”

“有多快？”

“已經突破了音速，它。。消失了。。”

當易囂的身影和資料全部在這個監控中心消失掉之後，房間內的露西再次張開了她的眼睛。

下一刻，易囂已經突破了大氣層，銀舌賦予他的能力，讓他可以免於巨大的摩擦力和空氣阻力，不至於變得像是一個火球一般，甚至他還可以在真空中繼續呼吸，相對應的，這需要消耗他的魔力。

靜靜的懸浮在這顆湛藍的星球外，易囂俯視著腳下的大地，渺小，而又龐大。

他從未如此清晰的意識到，一切早已經改變了，他不應該再束手束腳，上一紀元人類無法做到的事情，不意味著他無法做到。

“力量。。”

易囂右手虛握，彷彿告訴自己般，低聲呢喃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