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真的控制了時間麼，易囂對此表示懷疑。

他經歷過很多時間回溯，他本身的魔法，回時鳥的天賦，甚至是夢幻島黃金沙漏時間能量的洗禮。

但易囂很清楚，這一切看似在控制時間，但所有人都不過是時間長河中掙扎的落水者。

無論是古一，還是他自己。

沒有人真正控制了時間的力量。

即使古一擁有時間寶石的幫助，她也應該不是真正控制了時間，那麼……

易囂虛著眼睛，看著古一靜靜在那裡擺造型。

處於場後支援的露西正在瘋狂計算一切可以計算的東西……雖然對實際戰鬥沒有多少幫助和影響。

她也看不出來古一迴圈了哪一層的時間。

半晌之後，易囂突然低聲笑道。

“你肯定是在開玩笑。”

“你什麼也置換不了，除了你自己。”

說罷之後，不等古一的反應，易囂再次衝上前去，手杖在空中輪過半弧，然後狠狠的砸落下來。

在這個過程中，易囂盯著古一的眼睛。

但作為一個歷經幾百年洗禮的老怪物，古一早就做到了面無表情的最高境界，她甚至連目光的波動都未曾改變。

面對易囂的突然襲擊，她的動作仍然優雅而縹緲。

“當！”

扔出圓盤，古一稍微阻擋了易囂的前進片刻，然後瞬間消失在隨手拉開的一道金色傳送門當中。

下一刻，易囂的耳朵敏銳的捕捉到右方三米處有空氣在震動。

傳送門的位置！

毫不猶豫的轉身俯衝，但緊接著，易囂就發覺周圍的視角似乎變了……不，不對，是他腳下的平臺開始傾斜。

“啊啊啊啊啊！”

整個圓形的碩大平臺彷彿水波般向邊緣蔓延，遠遠看上去就像是流動的液體，一個面積不大的空洞出現在平臺的中心，然後緊接著，就如漏斗般層層下墜。

易囂正處於漏斗的中心位置，所以不要說攻擊剛出現的傳送門了，下一秒鐘，易囂整個人就直接墜落下去。

當然，那一連串叫聲不是易囂發出來的，而是那群撲克牌士兵。

作為人數最多的撲克牌，它們自然也難以倖免，伴隨著一連串稀奇古怪的叫聲，它們直接墜入了空中，很快就飄沒了影。

易囂也沒去管它們，現在……該是由露西接手了。

科爾森和梅倆人反應倒是快，直接抓住一個邊緣，身體垂直的盡力維持住，因為他們的腳下就是懸崖峭壁。

那群法師沒有任何抵抗，直接也掉了下去，不過半空中就張開一道傳送門，他們落入門中再次出現在另外一個平臺上。

不用說，這是古一幹的好事。

可惜，如果是面對普通人或是同為法師的敵人，置換整個空間或許有用，但對易囂……

下一刻，易囂右腳在半空輕輕一點，整個人沒有一絲晃動和聲息的懸浮在空中，就彷彿無視重力的游魚。

“這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易囂說道。

他是會飛的。

藏於空間門，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的古一似乎沒有多少表示，下一刻，傳送門重新張開在易囂的頭頂，瞬間落下的金色圓盤就是古一的回答。

“沒有任何用處。”

易囂用手杖將古一的攻擊攔了下來，然後低聲說道。

有偽氪星人素質的他根本就不會被古一破防，連防禦都破不了，古一的進攻在易囂眼裡看起來毫無意義。

不過緊接著，易囂就發覺似乎有什麼不對。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力量就猛地將他拉扯出去，這種感覺……就像他初次進行幻影移形時一樣。

“空間置換！”

易囂立刻就意識到古一的陷阱。

周圍的情形如走馬燈一樣開始飛速流轉，五彩繽紛，有形無形，有實質無實質的東西全部浮現在易囂眼裡，下一刻，影子能量瀰漫而出，易囂的身體瞬間進行了一次短距離的瞬間移動，將自己從空間拉扯裡拽了出去。

然後還沒等他在空中漂浮穩當，古一便再一次將傳送門開到了他的身後。

偽氪星人身軀的易囂各項反應力都比常人超出數百倍，認真起來的話，幾乎在百分之一秒內，他就捕捉到了古一的動作。

手杖和古一的圓盤幾次交錯，他成功將古一懟回了門裡。

果然，就像易囂猜想的那樣，古一根本無法置換時間，所以她也無法提前預判自己可能攻擊的位置。

易囂將自己從時間長河裡摘出去，所以古一佩戴時間寶石，不受到時間重置的影響，其他人的記憶會被清洗……但易囂同樣可以保留記憶。

因為他也不在時間線內。

現在的戰鬥，純粹是依靠倆人的實力。

下一刻，整個世界驟然出現一次翻轉，易囂感覺到重力重新出現，措不及防，他直接掉落到柏油馬路的地面。

然後緊接著還沒等他站起身，柏油馬路的地面便再次傾斜九十度，易囂彷彿坐著滑梯一樣整個人頓時開始下滑。

無盡的樓房，交錯的柏油馬路，天空和地面的翻轉，易囂不斷的下落著，在幾秒鐘之內就彷彿穿越了整個地球。

下一刻，藍天再次出現，易囂腳下虛點，然後重新懸浮在空中。

毫無意義。

將手杖轉了幾圈，易囂警惕著古一可能出現的位置。

果然，古一沒有讓易囂等待多久，隨著一道金光閃爍的傳送門，她重新出現在易囂右側的方位，還沒等易囂試圖做出攻擊，又是一道傳送門浮現在左側，上方，斜上，幾乎在幾秒鐘內，四面八方都佈滿了傳送門。

“當！”

一道金色的圓盤從傳送門內飛出來，帶著灼熱而銳利的氣息，在易囂反手擋住之後，古一的身體趁機從上方一躍而下，猛地向易囂肩膀一踹。

這一次，她撼動了易囂。

因為易囂是懸浮在空中，即使他身體是偽鋼鐵之軀，但力的作用仍然存在，措不及防他瞬間被古一一腳踢進了傳送門裡。

下一刻，古一一手背後，另一只手向右一揮。

“該死！”

易囂感覺到一股危險傳來，毫不猶豫的化作影子能量跳了出去。

但即使如此，當他重新化為人形之後，還是失去了與右腳的聯絡……或者說，他的右腿正在滴落著鮮血，整隻腳從腳踝處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它被傳送門吞噬掉了。

古一將他踹進傳送門後，立刻反轉世界，關閉傳送門，如果不是易囂當機立斷，被切割的就不止一隻腳了。

影子能量翻滾，下一刻，易囂的右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出來，然後黑霧化作褲腿和鞋子，將一切修補好。

看上去就像是從未受過傷一樣。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古一的聲音帶著一絲好奇，腦袋微微歪動了一毫米的問道。

“你馬上就知道了。”

“嘭！”

下一刻，易囂的身體猛然一動，伴隨著一聲巨大的音爆，他瞬息消失在原地，然後出現在古一的身前，因為他的速度在一瞬間接近音速，看上去就彷彿是瞬移一樣。

但與瞬移不同，易囂展現出來的是超出尋常的速度，就連古一都反應不過來的速度。

“滴答！滴答！”

古一的目光有些僵硬，她低下頭，看到易囂的手杖從她心臟透體而出，鮮血正緩慢的滴落下來。

下個瞬間，代表著翠綠色的時間能量從她身上散去，然後周圍的一切開始倒轉。

圓形的平臺如積木似得，重新在半空中自行拼接，撲克士兵們像是反重力的迅速向著天空漂浮，然後在圓形平臺閉合前重新落到平臺上。

遠處的法師們也重新進入傳送門，回到了他們離開之前的位置，還有科爾森和梅，一切的一切都在復原。

除了易囂。

三秒鐘後，平臺已經修復，易囂擺出超人的經典飛行動作，緩緩漂浮過去，落到圓形平臺上，看著古一從另外一座平臺重新降下來。

扇形的魔法武器被她左右一扇，在雙手展開，一前一後的擺出造型。

“安戈瑪卡，又見面了。”她笑著說道。

易囂揉了揉額頭。

“意義何在。”他問道。

古一的確沒有置換時間，她……重置了時間，但不是易囂的時間。

也可以這樣說，古一將一切都重置了，鏡世界的，科爾森和梅的，撲克牌的，以及那群法師們的。

但易囂是不受影響的，她和古一都留有記憶，所以古一不能利用時間重置，來摸清易囂的攻擊手段從而佔據優勢。

所以古一給自己套上了一層迴圈，也就是復活。

一旦戰鬥實力，她立刻將一切復原，然後倒流自身的時間，做出一副易囂也在時間迴圈中的假象。

但本質上，易囂的記憶是不會被她的重置所改變的，無論她倒流多少次，易囂都可以清晰的記得住。

現在的情況有些像多瑪姆和奇異博士斯特蘭奇。

但不同於多瑪姆，易囂的記憶比多瑪姆更清晰，多瑪姆只是隱約感覺到斯特蘭奇把自己套在了時間迴圈裡，同樣的情形它經歷了很多遍。

而易囂則是能夠清楚的記住每一次迴圈中的經歷，換句話說，他現在的處境要比多瑪姆更糟，因為多瑪姆無需記憶那麼多次相同的經歷。

數百次的相同經歷，足以讓人崩潰。

“你根本無法破開我的防禦。”

“你一次又一次將時間重新回溯到這裡，但你每一次仍然會經歷失敗，這只是毫無意義的做法，這樣的失敗你又能堅持多久？”

易囂質問道。

後方的做小透明裝的科爾森和梅在聽到易囂的話之後，看著遠遠飄落下來的古一，腦袋裡的思維開始迅速分析起來。

毫無疑問，這個光頭是那群法師首領的身份已經確定下來，倆人打算好好觀察一下這群法師老大的戰鬥力。

雖然之前的短暫交鋒……看上去古一似乎還沒有那群法師能打，但現在聽安戈瑪卡話中的意思，科爾森發覺事情顯然沒有那麼簡單。

時間……對方能夠倒流時間？

科爾森雖然沒有相關的記憶，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剛剛看到，但如果自己沒有理解錯，安戈瑪卡不是胡說的，那麼顯然現在的一切已經發生過無數遍了。

造成這一切的正是這個叫做古一的法師。

也就是說……接下來古一和安戈瑪卡仍然會戰鬥，然後古一失敗，她重新將時間倒流回這個時間點，然後再次戰鬥。

科爾森不由得流下冷汗，他沒有任何相關的記憶，顯然，隨著時間倒流他的記憶也被重新清洗了。

雖然不清楚安戈瑪卡是如何知道這一點的，但顯然他不能。

古一這種倒流時間的手段對普通人幾乎是無解的，哪怕他們是神盾局……也無能為力。

科爾森不愧是精英特工，憑藉和易囂和古一的三言兩語，就將事情猜想出大概……當然隨著時間的重置他的記憶也會被重置。

不過因為人的思維是不會改變的，所以科爾森會在下個時間迴圈中，重新推斷出現在的一切。

另一面，面對易囂的質問，古一則笑的風輕雲淡。

“足夠久了。”古一說道。

“相信我，我可以和你耗上一整天。”

“你串臺了吧！”易囂惱怒的叫到……

“當！”

倆人的身影交錯在空中，古一藉助金色傳送門的力量，整個人在空中忽閃忽現，金色的圓盤猶如流星，隨著她的揮舞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金色的弧線。

而易囂則更顯得飄逸，他本身就可以像超人一樣懸浮飛行，又擁有影子能量，像紅魔鬼似得瞬間爆開瞬移，鏡世界的作戰環境和空戰對他來說更加便利。

古一和易囂再次離開平臺，留下科爾森和梅苦逼兮兮的抓著平臺邊緣，竭力保持自己不掉下去，然後看著他們在空中戰鬥。

層層疊疊不斷扭曲和翻轉的大樓成為了他們的背景，天空成為了他們的落腳點，易囂和古一穿梭在無盡的紐約城市當中，忽隱忽現。

“又見面了，安戈瑪卡。”

這是當易囂再一次用權杖刺穿古一的心臟之後，她三秒鐘過後說的話。

“安戈瑪卡，你應該不意外吧。”

這是又一次。

“你有記得這是第多少次了麼，安戈瑪卡。”

又一次……

古一似乎毫不介意一次次被易囂殺死，彷彿失敗的從來不是她一樣，事實上，易囂擁有偽氪星人的身軀，可以飛行，擁有銀舌魔法，本身就要比影視版的古一強很多，能把易囂拖到這樣的地步，古一的確沒有輸。

而這一次次的迴圈……也的確堪稱噁心。

“夠了！”

第不知道n次時間重置之後，易囂終於理解了多瑪姆當初的心情，他停下進攻，注視著古一的雙眼。

“停下這無聊的把戲。”

古一仍然揹著一隻手，另一只手中旋轉著她的武器圓盤，魔法的光輝閃閃交錯，她臉色平靜的問道。

“那麼，你願意和我回卡瑪泰姬了麼。”

“我去卡瑪泰姬你就有把握戰勝我？”

“這就不需要你擔心了，安戈瑪卡。”古一同樣毫不退縮的注視著易囂的雙眼，嘴唇微動。

“我不會跟你回去，而且你要停下時間迴圈。”

“你我都知道。”古一繼續聲音平靜的說，“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

“因為你如果再不停下迴圈的話，你我戰鬥的地方可不僅僅侷限在映象世界了，而是整個紐約。”

“你應該知道，我能做到。”

“你可以試試。”連猶豫都沒有一絲猶豫的，古一繼續平靜的答道。

“試試？”易囂一揚眉頭。

“你的阿戈摩托之眼的確可以倒流時間，但範圍無法擴散到整個紐約，那可是成千上萬人的生命，你就不考慮一下麼。”

“或許與這些生命相比，消滅你更重要，如果放任你繼續存在，死亡的可能就不止這成千上萬的生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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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什麼都沒做。”易囂說道。

“你會的。”

“一旦紐約陷入戰火，你的阿戈摩托之眼可無法將如此大範圍的時間回溯，屆時一切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易囂試圖做出最後的威脅。

但是面對易囂的威脅，古一的回答更加直接。

“那就開始吧。”她右手一擺，灼熱的魔法再次出現，緩緩在空中，形成了火星閃耀的圓盤。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