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凝固了，嗯……這次是比喻。 易囂與古一之間的氣氛非常的壓抑，這股窒息和沉重就連躲得遠遠的科爾森等人都能感覺的到。
並且科爾森的內心也絕不輕鬆。
雖然他和梅都躲得很遠……但作為優秀的情報人員，他們都刻意沒有拉開與易囂倆人太遠的距離，並且因為易囂和古一的交談並沒有避諱什麼，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整個紐約。
科爾森不確定易囂是否有這種能力，但如果是真的……就算最後來自神盾局，來自軍*的反擊到了，那時候造成的傷亡恐怕也無法挽回了。
作為一名神盾局的善良特工，科爾森是最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
但令他絕望的是，現在他既沒有手段去阻止安戈瑪卡，而唯一能夠阻止安戈瑪卡的那名法師首領，卻似乎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
“那可是成千，上萬的生命。”
易囂一字一頓，語速緩慢的說道，“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麼，或者說，你以為我不敢動手？”
他盯著古一的雙眼。
古一的目光非常平靜，甚至是毫無波瀾，她緊緊的注視著易囂，雙眼中彷彿無法看穿的鏡面，將一切都折射了回去。
“那就動手吧。”
她仍然微笑著。
彷彿即將出現的千萬人傷亡和生死，僅僅只是一個根本不值一提的數字。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冷血。”
易囂微微閉上眼睛，沉默了一下。
或者說，堅定。
地球的守護者啊，震懾多維宇宙的至尊法師，古一的內心，果然堅定無比，恐怕就連蝙蝠俠之流的超級英雄也無法與之相比。
蝙蝠俠的意志力或許能夠對抗燈戒甚至更高階別的情感力量，堪稱擁有人類身軀神靈心靈的存在，但他面對古一此時這樣的選擇時，卻絕對不會這樣堅定和輕鬆。
但古一若是以為這樣硬碰硬自己就會退縮，那……
“你可就打錯算盤了。”
易囂卓然睜開眼睛。
“破！”
他發出一聲低吼。
同一時間，古一波瀾無奇的雙眼陡然出現微微的抽縮，下個瞬間，金光蔓延，她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半空，就彷彿……被擠進了光裡面一樣。
站在平臺上的易囂露出一個扭曲而怪異的笑容，古一的確還保留著一兩手底牌，但現在想要掀開有些晚了，而且也毫無用處！
另一面，身處夏威夷群島，愉悅的曬著太陽的露西則苦惱的揉了揉眉心。
“現在就鬧得這麼大……我還有兩個魔法陣沒畫完呢。”
“看來我要告別沙灘，大海，日光浴……和美男了。”
“下一站，洛杉磯，出發！”……
古一消失在了光中，但易囂的聲音卻沒有停止。
相反，這聲音詭異的，開始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渾濁，越來越……像是某種低語。
聲音透過介質傳播，並且在傳播的過程中很快就會消耗殆盡，也就是所說的越來越小。
但易囂的這一聲低吼，卻反常的，在幾秒種後並沒有絲毫消散的趨勢，反而無視常態的逐漸清晰起來。
最終，聲波在半空中甚至凝結成了某種無形的波動，無法觸及，看似不存在，但卻又事實存在的波紋。
“(我們只是先鋒，它們終將降臨……)”
“(我們只是先鋒，它們終將抵達……)”
這些音階聽上去非常陌生，很複雜，很古怪，環繞在耳邊，似乎有些琢磨不清，但仔細側耳傾聽的話卻也能聽得見。
它們的升降起伏已經構成不是人們熟知的任何一種語言，它們的發生很怪異，每每兩個音階間都有著含糊不清的黏著感，如果去掉這些黏著強行貼近音譯的話倒也能辨認出來。
辨認出的文字……聽上去似乎很像意大利文，拉丁文這些古老語言的發音。
對，就像安戈瑪卡這個名字。
很古怪的姓氏組合，在旁邊打了半天醬油，將低語當成情報竊聽的科爾森終於辨認出少許模糊的線索。
但很快的，他就沒有精力顧及這些了。
“(一切只是初始，但已經瀕臨毀滅……)”
“(一切只是初始，但滅亡已經註定誕生……)”
因為下一刻，伴隨著古怪的呢喃和低語，他的目標人物身上開始散發出一種古怪的黑色煙霧。
科爾森感覺這看起來很像他之前半空中瞬移，跳著和古一戰鬥時的那種遮擋煙霧……但更奇怪。
這股煙霧看上去似乎，非常的黑暗，深邃，彷彿，能夠把靈魂都吸引過去。
才看了幾眼，科爾森就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並且無法自拔。
不好！是催眠手段麼。
經受過抵抗催眠和洗腦訓練的科爾森總算在隨後時刻清醒了過來，他咬破舌尖順便給自己來了一套組合拳，強迫自己將目光移到地面。
然後……他的餘光看到了其他的顏色。
光色，金光色，不同於古一那種閃耀著火星的刺眼金黃和閃耀的橙紅色，突然出現的這股黃色瀰漫著令人心生恐懼的昏暗。
彷彿末日來臨前的徵兆，諸神墜落前最後的黃昏。
最開始，這股昏黃只是一個小點，他的位置處於目標人物安戈瑪卡的手部，然後這股昏黃開始逐漸放大。
它變成線，凝聚在一起，如五彩斑斕的射線似得，扭曲的，攀附在那些蠕動和擴散的黑霧上隨之擴散。
然後這些光線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巨大，甚至將周圍的黑幕同樣染上昏黃色，看上去愈加的令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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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不知道為何，一直偷偷用餘光注視著現場變化的科爾森突然心生恐懼，這就是他所謂要毀掉紐約的最後手段麼？紐約……真的會毀在這些光芒之中麼？
就像……最後凋零的核彈之光一樣。
整個人都陷入思維混亂的科爾森似乎沒有意識到，之前易囂所說的，不過是將戰鬥的戰場轉移到紐約，可沒說過直接摧毀它。
但在這些光芒的干擾下，一貫精明，思路清晰的神盾局王牌特工科爾森似乎什麼思路都沒有了，腦袋裡面一盤空白……只有毀滅，以及絕望。
也就是俗稱的石樂志同學。
同樣的，一直處於失神和持續混亂狀態的科爾森也沒有注意到，已經很長時間沒出外勤的梅早就沒有了以前那種迅捷的反應。
在意識到這種光芒可能有催眠的效果之後，她沒有第一時間的進行掙脫，而是猶豫是否應該繼續看一下……可能有還會有什麼重要情報。
但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她便被拖入了永恆的黑暗……
混亂，狂躁，永無休止。
深淵到底是什麼樣子，沒有人知道，但梅感覺現在自己就身處深淵。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有恐懼症的人，無論是深海恐懼還是密室恐懼，多次的特工心理測評狀態也都是優秀。
但現在，她卻感覺到刺骨的寒意直入自己的靈魂，脊髓，讓她整個人都為之戰慄。
哀嚎，無盡的低語，無處不在的窺視，能夠探入靈魂深處的凝視，無時無刻不在干擾著她的思緒。
梅感覺她在墜落，深淵像是沒有底部，她墜落在空中，甚至因為太過深邃，她完全可以在空中無聊的調整掉落的動作……但是毫無意義。
四面八方傳來的寒冷讓她感覺自己被黑暗包圍，沒有一絲掙脫的可能。
她害怕自己就會一直這樣下去，永遠看不到盡頭，永無止境的經受著一切，折磨，這就是最後自己的結局。
然後隱約的，梅看到了科爾森。
他似乎在另一個世界，透過深淵，她看到科爾森周圍的世界五彩斑斕，不同於自己身邊只有的一片黑暗，那個世界……似乎很美好。
看啊，多麼鮮豔的顏色……好想去。
但為什麼……
嫉妒，羨慕，一瞬間，各種負面的情緒從深淵的四周湧現出來，包圍住了梅，一點點滲入她的靈魂。
不，不對，那是自己的……朋友……
梅用自己最後一絲理智想到，他是自己最好的同事，最好的朋友，關係要比一般人都更加親密，似乎是戀人未滿朋友以上……但卻遠比這複雜的關係？
似乎想到某種有趣或甜蜜的事，梅冰冷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還記得那次任務……是她和他一起……
等等，梅的目光透過深淵，看著那個模糊的，髮際線有些高的人的面孔，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下一刻，仇恨，痛苦，毀滅，包括住了梅。
將她陷入一片黑暗。
“到來！”
伴隨著一陣渾濁不清的低吼，深淵動了……
科爾森感覺有些不太妙。
雖然他刻意的控制自己不要去直接正視這些光芒，但彷彿伴隨著呢喃和低語傳來的催眠感實在是太強烈了。
強烈到即使他現在閉上眼睛，一波波的呼喚仍然會湧來。
科爾森甚至懷疑繼續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逃無可逃。
就會……
低語說啥來著？科爾森聽不懂，但他總覺得有一股暴躁和恐懼環繞在自己內心，兩種並不相近的情緒就彷彿冰與火似得，簡直要將他的大腦和內心撕碎。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
血液在上湧，耳朵聽到的聲音異常的清晰。
這樣下去可不行，但面對這種超自然的力量，科爾森卻根本無法抵抗，那個法師的首領不知道哪去了，就剩下安戈瑪卡在這裡憋大招，難不成自己要用手槍來幾下？
他親眼看著安戈瑪卡腿被切掉都能重新長出來……科爾森還不想找死。
除非，逃離這裡！
但隨即科爾森就是苦笑，計劃安排的不錯，就像玩超級瑪麗似得，在平臺，圓盤，到處旋轉的大樓和牆壁上蹦躂著跳幾下就遠離這裡。
可實際操作起來卻非常困難，除了落點，他們身體的承受力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否則怕不是要摔斷腿。
而且梅……等等，梅！
科爾森突然想到自己忽視了什麼，他立刻扭過頭……但腦袋還沒轉過去，科爾森就察覺到一股惡風襲來。
幾乎是特工本能的，科爾森想都沒想，動作難看的往旁邊一個翻滾。
“砰！”
下一刻，梅的鐵拳重重砸在了平臺的石磚地面上。
地面會出現少許的裂紋，但梅的拳頭也瞬間鮮血淋漓，甚至露出白色的骨茬。
“梅！”
科爾森擔心的叫到，他感覺到了不對……但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緊接著，梅轉過身，然後科爾森看到了梅此時的情況，立刻內心一沉。
梅的雙眼沒有焦距，或者說，根本連瞳孔都消失掉了，她的臉色扭曲而瘋狂，皮膚的表面青筋湧現，少許粘液順著牙齒流淌下來，要說梅現在是野獸而不是人類，科爾森絕對能選擇相信。
催眠？惡魔附體？心靈控制？科爾森的內心一瞬間就湧現出很多念頭，要說催眠，肯定不能達到這樣的程度。
神盾局也有很多催眠專家，每過一段時間就要給特工們做心理普查……或者清理一下潛在的間諜，但也沒有這樣誇張。
不過基於現在這種超自然的局面，科爾森覺得啥都能相信。
等等……想到超自然，情報小王子科爾森本能的一扭頭，看到了安戈瑪卡此時那張瘋狂中略帶扭曲的臉，這畫風……怎麼看起來和梅很像啊。
或者說梅和他很像。
只是還沒等科爾森還沒有仔細觀察，早就擴大了不止一倍的光芒立刻就讓他精神發出強烈的恍惚，並且也就在這個瞬間，梅突然抽身而起。
“砰！轟！”
梅雖然看上去很瘋狂，但各種戰鬥技巧卻似乎還在，她大步前衝，同時身體在半路已經扭轉，來到科爾森面前的時候，身體猛地騰空而起，兩條有力的雙腿正好卡住他的脖子。
等科爾森回過神的時候，入目就是兩雙冰冷的皮靴……
“竟然是這一招……”
科爾森有些無奈。
這一招在神盾局可是鼎鼎大名，傳說級橙卡特工，黑寡婦，仿聲鳥，以及其他各路精英外勤女特工等全都會這種絞殺，梅自然也是其中佼佼者。
科爾森就看過梅用這一招，解決過很多敵人。
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吃下梅的這個絕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