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咕(我們是不是好久沒出場了)？”

“嘰嘰咕唧(我覺得也是)。”

“唧咕嘰咕，嘰嘰(別擔心兄弟們，就快了)。”……

蒸騰的熱氣漂浮在紅茶的表面，構成縷縷的白煙緩緩升起，迷霧在空氣中改變著自己的形態，就像是擁有生命的霧中精靈。

無論如何，雅典娜都覺得紅茶與大圖書館更加相配。

即使易囂這裡擁有的最好的酒類是紅酒，但她還是喜歡自己親手泡製的紅茶。

紅城堡的後面有一個飛猴的村落，那裡居住著人造魔法生物飛猴，它們並不是易囂親手製造……而來源於那個已經覆滅的科技魔法文明，奧茲國。

無論它們的量產的普通魔法生物還是奧茲國女王特殊製造的手辦，它們都已經絕版了。

當初在發現它們的時候易囂也找到了一些培養皿，但這麼長的時間以來……它們的數量都沒有多少進展。

三十二只，平時的時候它們是人類的外表，只有在情緒激動或者發怒的時候，它們才會表露出飛猴的模樣。

它們有智慧，但是程度不高，更像是頗有些死板的機器人，好在農活做的不錯，它們就像是被設定好生活在中世紀的農民，培養葡萄，摘取，釀酒，還是能夠做到的。

易囂利用魔法特意改變了幾個飛猴的記憶和思維，讓它們對最後的步驟更為精通，於是夢幻島也就多出了很多精美的美酒。

古希臘人其實是非常喜歡美酒的，尤其是葡萄酒。

雅典娜自然也是如此。

但這一次她重新甦醒，卻像是忘記了曾經的愛好，她對酒類無感，只是格外熱衷於各色的茶類，比如說紅茶。

輕輕抿了一口，她將手中碩大的書籍緩緩合上。

她的腦袋微微向旁邊偏去，目光落到身後虛掩的圖書館大門上。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大門的後面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還伴隨著某種低聲的嘀咕與低語。

以及……咯咯的嬉笑。

又是那群小家夥。

雅典娜用手指卷著金色的髮梢，即使回到夢幻島，她也沒有褪下一身戰裙與戰甲，金色的長髮與金色的戰甲交相輝映出一幅戰爭女神的樣子，與周圍的書籍呈現出強烈的對比。

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沒有消失，並且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出來吧。”她低聲說道。

最先只有一隻，然後是兩隻，三隻……接著一大群的小黃人跑了出來，它們開始時還有些扭捏，但到了最後就像是一窩蜂般，毫無章法的擁擠在一起，甚至一個摞一個的摔倒還互相推搡著。

雅典娜見怪不怪，它們的性格就是這樣，天生的，也不會怎麼受傷。

“什麼事。”

“唧唧咕！”

易囂能夠聽明白這群小家夥的話是因為夢幻島自帶翻譯的系統，易囂如果願意，甚至可以聆聽世界所有動物的語言。

但動物本身是沒有智慧的，所以就算是聽懂，也不過是啊啊唔唔餓危險可怕這些毫無意義也不成句子的詞彙。

雅典娜可聽不懂這種意識流的交談。

於是她交叉的雙腿輕輕放下，然後猛地向旁邊一勾，就彷彿踢皮球似得，面前這個黃色的嗚嗚渣渣的小家夥頓時“biu！”的一聲就飛了出去，啪嘰一下貼到了圖書館寬大的木質書架上，緩緩向下滑落。

雖然看上去似乎很誇張，但雅典娜的力量掌握的很好，作為神靈，這點小事還是完全難不住她的。

這個小家夥並沒有受傷。

“說人話。”一腳踢飛一個小朋友的雅典娜繼續微笑著，衝著下面一群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小家夥們說道。

說人話……自然是不可能的，這群小家夥們就不會說能讓人聽得明白的話，這一點就連易囂也無法改變。

這就像是它們的特徵，就像人類，兩隻胳膊兩條腿……如果有三隻胳膊的生物覺得人類的兩隻胳膊看著不舒服，就算最終人類的胳膊變成了三條，但那個時候真的還能夠繼續稱它們為人類麼。

但小黃人們總是需要交流的，這個問題早就得到了解決。

於是一群瑟瑟發抖的小黃人們飛快的掏出白板，在上面唰唰唰的書寫起來，它們的文字其實還很漂亮，是一種優美可愛的香蕉字型，邊邊角角的地方都帶著上翹的弧度。

“主人找你。”

白板上面清楚的這些一行小字。

“原來是有事找我。”雅典娜露出笑容，將書籍在桌子上輕輕一推，它就漂浮起來自行飛回到書架原本的位置上。

“早說不就好了。”

她俯身拍了拍面前一隻小黃人的腦袋，彷彿沒看見它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因為俯下身而露出的戰裙的間隙，然後輕輕一彈。

biu！的一聲，這個小家夥瞬間捂住腦門，也倒飛了出去。

“乖乖的看家。”

雅典娜對著剩下的小黃人們說道，然後身影已經消失在一片牆壁的黑暗之中。

餘下的小黃人們在雅典娜離開之後面面相覷，甚至過了三四分鍾，他們還一片寂靜，彷彿沒反應過來似得。

直到被打飛的兩個傢伙重新爬了回來，它們才重新恢復了一些熱度。

“咕咕咕(怎麼辦)？”

“咕咕咕咕(什麼怎麼辦)？”

“唧唧咕咕(我們都沒有出場了)……”

“嘰，咕咕唧唧吱(胡說，我們剛剛不就出場了麼)。”

“咕(好像還真是)……”……

雅典娜並未能在圖書館中待多久，她就重新被易囂叫了回來。

才一出現，她就彷彿下意識的微微抬頭，但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默不作聲的將視線落到易囂的身上，不動聲色，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這些細節卻無法逃過易囂的目光。

果然，貞子與富江雖然在創神改造的狀態下戰鬥力並不遜於雅典娜，但她們畢竟是有所不同的。

最本質上的區別便是……雅典娜是神，而她們不是，或者說，還不是。

水晶球仍然在靜靜的流轉，彷彿有數不清的光影和斑駁，斯特拉克女男爵悄無聲息的躺在裡面，就像是一個死人。

雅典娜淡淡的看了一眼，並沒有多少表示。

“你感覺到了吧。”易囂低語，聲音非常平靜。

“你是說那種窺視之感？”

雅典娜似乎對易囂的問題早有預料，環顧左右，發現那種隱藏著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才淡淡的說道。

易囂點點頭。

然後兩人的目光非常有默契的落到了另外一人的身上……富江，更確切的說，是她臉上戴著的面具。

“洛基……”

易囂低聲呢喃道。

是的，窺視著他們的是洛基，也只能是洛基。

這個世界的神靈不多，阿斯加德絕對算一個……也只有阿斯加德能拿得出手，而阿斯加德雖然被稱作阿薩神族，但卻不是每一個人都是神靈。

他們很多人的確是非常合格的戰士，擁有比地球人更強壯的體魄，即使是子彈擊中也不會受傷，更強大的力量，甚至是更強的跳躍力，再生力，但也僅僅只是因為生存環境和物種的不同而造成的不同罷了。

他們更像是外星人，另一種生物，一種不同於人類的類人生物，而不是神靈。

真正的神靈……大約只有那麼幾個。

阿斯加德的實力很強，那是因為他們的高階力量太多，無論是宙斯還是雷神提爾都不是好惹的，他們還擁有彩虹橋，毀滅者，以及從不同世界與緯度掠奪過來的戰利品，如寒冰匣諸如此類的寶物。

雖然阿斯加德很少使用，但不代表他們沒有底蘊。

尤其是神王宙斯……他雖然已經老了，經常陷入沉睡，但他的力量卻出乎意料的強，在守護阿斯加德的時候，更是會爆發出格外的力量。

正是這些強到不科學的高階力量才使得阿斯加德立足於九界之巔，他們國度中的那些普通人和平民……充其量也不過是宇宙中一些略強種族的程度。

雖然貴稱為神靈，但真正擁有強大力量的卻不多。

或許海姆達爾可以用他的雙眼穿過無窮的宇宙星空，直達地球的表面，因為他是阿斯加德守護者，也是哨兵和前哨，但洛基絕對不能。

他甚至都無法看到彩虹橋下面的東西，即使他有著魔法。

除非……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夠作為他的座標，給他指引。

而看到富江臉上的面具，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已經不言而喻了，畢竟作為神靈，洛基的魔法手段總不會太差，一些小把戲，他應該還是會的。

作為智慧女神的雅典娜自然也早就猜測了出來，她對易囂的答案並沒有多少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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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神靈之間對於互相的窺視也有更為清晰的感覺，這也是為什麼易囂把雅典娜重新有拖了出來的原因。

原本只是猜測，但現在有了易囂的想法，對方的身份就已經可以確定下來了。

雅典娜並沒有多少奇怪，富江臉上這張面具原本就是洛基製造的，甚至可以說他惡作劇之神的力量有很小的一部分與面具息息相關，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洛基……但既然面具到了這裡，這個世界的洛基也肯定會有所感覺。

即使這不是屬於他的東西，製造者也不是他。

但神靈就是這樣，不科學也不魔法的霸道，否則怎麼能叫做神靈。

雅典娜並不奇怪洛基盯上這裡，反而有些奇怪易囂還將她叫做洛基，或者說……為什麼易囂認定了她不會改變性別。

“你似乎很篤定他不會改變。”雅典娜疑聲問道。

旁邊的水晶球仍然在旋轉著，看上去洗腦一時半會不會結束，易囂沒有用創神計劃去改造斯特拉克女男爵，只是啟用了最基本的洗腦功能，否則時間肯定會更加漫長。

不過洗腦過程想要成功和儘量不留下破綻，恐怕還是需要一段時間。

易囂將貞子倆人趕到一旁，低聲解釋道。

“不……我並不是覺得洛基不會發生改變，事實上，她有很大可能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

沒有了富江這個笨蛋，易囂與雅典娜的交流非常輕鬆，因為倆人對對方的想法都是一點即透。

“但無論如何，她的名字都不會出現改變。”

“因為那是她的神名。”

姓氏魔法的強大毋庸置疑，即使是神靈也很難避免，因為他們雖然強大，但也擁有有著更強魔力的神名。

大多數的神靈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命運，它們是從一開始，就在冥冥之中便被定好的，就算是變動，也只會貼近以前的名字，並且類似的情況還是非常的稀少。

而洛基……自然就是洛基的真名。

事實上，無論是不是，對著洛基這倆個字逐漸傳遍諸神和凡人的耳朵時，就算不是也只能變成是了。

因為名字已經成為了洛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洛基……不出意外她還應該叫做洛基。

在表述上兩者都是一樣的，但如果性別真的發生了變化，或許在利用不同語言翻譯名字的時候，就會在書寫以及音調上，自動出現相對應的變化。

更為女性化的調整。

但本質上並沒有多少改變，肯定不會出現史蒂夫變成史蒂芬妮這樣的情況，就算有也是非常少見的。

類似的理論知識易囂儲備的很豐富，就連雅典娜這個神靈可能知道的都沒有他多。

這要得益於露西利用銀舌創造出來的書籍，很多知識書籍上並沒有記載，或者說易囂根本弄不到類似的書籍，更甚至是……他連自己缺少什麼知識都不清楚。

沒有線索的話，就算是易囂也不可能憑空知道自己缺少什麼。

但銀舌卻可以彌補這點。

易囂不需要知道自己缺少什麼，他只要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然後利用銀舌……將相關的書籍直接具現出來。

只要故事寫得足夠成功，那裡面提到過的書籍就會被具現，並且這些書籍中還蘊含著大量的知識，並且更重要的事……這些資訊似乎並不是錯誤的胡亂記載。

有關神明的諸多原因，易囂就是這樣利用銀舌直接得知的。

雅典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很快，倆人就知道有關洛基的窺視其實並不是什麼非常麻煩的事情。

真正麻煩的，是讓洛基提早了七十年注意到這裡，到底有沒有什麼影響，是他們已經對未來造成的扭曲，還是這……就是原本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