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阿孃,你也別為這事氣了。大姐的嫁妝多和少本就該他們三房自個兒積攢。平日裡揮霍無度,這時候倒來問我們來了。我們別少了葉家女兒出嫁的那份便是,至於其它,他們三房自己想辦法去吧。”薰然如今對喬氏和汀然都是能躲則躲。
汀然前世對她和芷然造成的傷害她自不能忘,可現在香坊仍岌岌可危,她根本無暇兩面開花,同時進行報復。
所以,鑑於香坊的重要性,薰然暫時只能將汀然放在一邊了。
“唉,只要你三嬸不來鬧騰,我也懶得管這些。”周氏說著,埋怨道,“你三叔現在好歹是葉府的當家人,卻也不管他的妻女,任憑她們拿著葉家的錢去貼補孃家那不成器的老岳丈。”
“三嬸又拿錢去孃家了嗎?”薰然皺眉。
“是啊,我聽遠峰說,你三嬸拿了五百兩替她父親還了賭債。”周氏說道。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薰然很是惱火,咬牙說道:“她倒是做得出來。葉家的帳房難道是為她喬家開的不成?”
芷然附和道:“三叔也太窩囊了,照這麼下去,不用聖人裁減,葉家就得被她們姓喬的給挖空了不可。這幾隻蛀蟲。”
周氏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們三叔管著葉府的帳,我們能有什麼法子。”
“阿姐,以後香坊的錢別拿回來了,你辛辛苦苦地賺錢,他們喬家人卻能坐享其成。”
芷然氣鼓鼓說道。
葉維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也跟著說:“蛀蟲,蛀蟲。”
惹得芷然很是高興,刮了刮他的小鼻子,說道:“阿維說得對,就是蛀蟲。”
薰然笑道:“連阿維都覺得此事喬氏做得不地道,對嗎?”
葉維裂開小嘴,呵呵笑了。
“明年,也該給阿維請個啟蒙先生了。”周氏看著兒子虎頭虎腦的樣子,眼裡滿是憐愛。
薰然點頭道:“嗯,嗯,此事女兒放在心上,請母親放心。”
說完,將葉維抱給了奶孃。
“阿孃,申國公那邊今日可有什麼訊息?”薰然待葉維被抱走後,問了周氏一個問題。
周氏搖頭道:“不曾。阿宛為何這麼問?”
薰然笑道:“不過是隨便問問。”
周氏也就沒有追問。
薰然卻有些擔心。
申國公那邊沒有訊息,謝安世也沒有再與他們聯絡。這幾年將會發生一些大事,事關朝中易主,民生民計的大事,可是這朝中卻如此安靜,安靜地讓薰然不由地感到害怕。
風雨欲來前也許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薰然不得不多長了個心眼。
沒兩日,範庭梧從京城傳來了信兒,果然如屏南王所言,葉名實拿葉家的香卷換取了在皇上面前的一席之地。
皇上也是個香痴,能得到旭朝最大制香世家的精品香卷,這誘惑力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身為天子,他自願出爾反爾,臨時就將一半的制香權給了葉名實。
薰然也是想明白了,葉名實之所以臨到要交貢香時才面聖,就如屏南王所說的貓捉老鼠。
他就是要耍弄薰然,羞辱他們這些葉家人。
只是,薰然都不曾知道這香卷在哪,葉名實又是如何知道的?
難道香卷已經在他手上了嗎?
薰然想到這一點,便覺心慌。
她決定再上慈雲庵。
這幾年,薰然每年都來這兒拜見祖姑母葉惠,可惜葉惠總不願見她。
以前她還能不勉強於她,想著祖姑母那日能來香坊幫她已是足夠,不該再對她這個遠離塵世喧囂的人再有什麼要求。
可是,今日,葉家香坊已開始陷入危險之中,薰然不得不求助於她。
生者中也只有葉惠知道香卷下卷在哪。
“二娘子,還是請回吧,獨緣師太她閉關悟佛,不會見你的。”小丘尼攔著薰然不讓見,薰然只得苦苦哀求。
“求小師太轉告師太,聖人已減了香坊的貢香,葉家二郎拿葉家香卷換取了他在皇宮的一席之地,信女不求其它,只求師太能告知香卷所藏何處。”葉惠不肯相見,薰然只能求人轉達。
小丘尼拗不過,嘆口氣道:“好吧,好吧,貧尼去問問,二娘子您稍等。”
薰然連忙感謝。
過了好一會,小丘尼回來,帶來了好消息。
“二娘子請於過去,獨緣師太出關了。”
薰然欣欣然起身隨著小丘尼起身前往。
一如當年薰然重生求方所見時一樣,身穿寬腰闊袖,圓領方襟海清大炮的獨緣師太,敲打著木魚,目不斜視。
春柳扶著薰然緩緩上前,跪於蒲團上。然後,春柳識趣地退下。
“師太。”薰然沒有稱呼祖姑母,在佛的面前,只有師太,沒有祖姑母。
獨緣師太沉聲問道:“二娘子為香卷而來?”
“正是。”薰然直言承認。
獨緣重重地嘆了口氣。
“娘子所言可是真得?”獨緣問。
薰然知道她問得是葉二郎之事。
“是真得,這已是洛城人盡皆知的事。雖然外人並不知道二叔為何能到聖人那爭得一席之地,可宮裡頭自有人會將這個中原因傳出來。”薰然道。
獨緣閉上眼睛,良久沒有說話。
薰然也不敢催問,只是靜靜等候。
“葉家香卷下卷於我開始,都只記於腦中,不再成書。”忽然,獨緣師太聲音渺渺傳來,讓薰然感到十分吃驚。
“口述腦記?”薰然萬沒想到是這樣。
“對,香坊的繼承人應要記下眾多香坊,故而記憶超群,這幾章香卷還是能背下的。”獨緣說完,終於側過身,正視薰然。
“大郎驟然離世,來不及口口相傳,原本那日在葉家祠堂,貧尼便想將香卷下卷傳授於你,怎奈那一日……”獨緣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搖了搖頭,終沒說下去。
“這香卷在貧尼這已是無用,終究也是個禍害。你已是香坊的繼承人,我理應告知你。”獨緣說著,伸手扶起薰然,領她去了後面廂房。
薰然這一去,直到第二日才出來。
春柳已被小丘尼安頓到了其它廂房,聽得薰然出來,趕緊就過去服侍。
“娘子這是一夜未眠嗎?”春柳瞧著薰然疲憊不堪的模樣,不由問道。
薰然點點頭,顧不上梳洗,急聲說道:“速速下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