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至珩。”

隨著話音落下的，是一個溫柔且纏綿的吻。

吻的激烈，在寂靜的房內發出絲絲“靡靡”之音，讓人聽著臉紅。

“……你不是應該很忙麼？”秋白低啞著嗓音問道。

就在她問話的間隙，葉至珩已抬手解開她裡衣腰帶，粗糙的大手奔著那兩團柔軟而去。

“嗯，很忙，此時剛好有點空閒，就跑回來看你了。”葉至珩的聲音放的很低，但在寂靜的房間內卻清晰無比，聲音中如淬了陳年老酒般，讓秋白沉醉其中。

兩人都沒再說話，房間內只聽到床榻輕微的搖晃聲。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紙糊的窗欞透進來，照亮一室旖旎。

待一切歸於平靜後，葉至珩從背後緊緊抱著秋白，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

“我們的婚禮會在一個月後舉行。”葉至珩說到這兒又低頭在秋白瘦削的肩頭吻了一下。

秋白聞言心中歡喜又惆悵。

“我想跟著我爹回清水村。”雖然捨不得，但有些話她終究要說。

話音落下很久，葉至珩都沒有響動。

秋白翻個身，扭頭去看他。

月光很亮，他漆黑的眸子如深邃的漩渦，裡邊盡是冰冷的霧靄，讓她微有些恐慌。

“什麼意思？回去看看麼？”葉至珩靜了半晌幽幽問道，語氣間有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緊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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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迎著他攝人的目光，一字一頓道:“我的意思是，我要跟我爹回清水村。”

房間裡很靜，靜的只能聽見兩人錯落的心跳聲。

葉至珩瞬間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盯著她倔強的目光，一時有些想不透，“之前不是說的好好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秋白搖頭，“沒有。”

“你耍我？”

“……我從來就沒有答應過要做你那尊貴的新娘。”

葉至珩聞言一怔，仔細想了想，發現確實是這麼回事，頓時有種被人玩弄的惱怒。

“你答應不答應，沒什麼要緊。”人一怒，說話便會帶上火氣。

秋白靜靜看他，低低道:“成熟點。”卻是用了他當初的話來回他。

“你心裡有我，我心裡有你，你也會是我唯一的妻子，這樣你還不滿意？”葉至珩說這話時語氣已漸冰冷。

秋白聞言微微笑了，搖頭道:“我想要什麼，我自己想想都覺得可笑……”她的語氣帶著濃濃的自嘲。

“但是，我情願這麼可笑的過一輩子。”即使得不到完整的你，我也可以帶著我們兩人共同回憶過完一生。

當然，這些話她自然是不會對他說的。

葉至珩眉頭皺的死緊，看著秋白倔強的模樣心頭火大。

恍惚間，他突然想起之前找到秋菱和林蕭時的情形，她看著小店裡忙碌的那兩人時，眼中放著光。

他當時不明白那光的含義，但現在他明白了。

他想，就算她是要金山銀山，或是無上榮耀，他都可以滿足她！

可唯獨這一點他做不到。

這麼多年的隱忍，這麼多年的謀劃，這麼多年的屈辱，還有他母后慘死在他面前時說的話。

“珩兒……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以仇人之血洗清你父皇的屈辱！”

對的，他的父皇便是大衍先皇，也是明昌帝一奶同胞的親哥哥！

只因太過信任這個親弟弟，才被他日日下毒加害，最後毒發攻心不治身亡。

而他，父皇與母后唯一的子嗣，也是險險逃過一死，並從此過上了提心吊膽的日子。

這些年來，他心中有多恨明昌帝，就只有他自己知曉。

如今好不容易斬了仇人頭顱，他又怎能輕易放下這大好江山？

他愛江山，也愛美人。

注意，是“也愛美人”，卻不是“更愛美人”。

葉至珩心頭百轉千回，凝眸看向秋白道:“你可要想清楚。”

秋白聽到這麼一句冷淡的話，心頭已涼透。

雖然已知他的答案，但親口聽他說，她還是覺得冷的緊。

“我不是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我很成熟，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聲音輕飄飄的，帶著些虛幻的縹緲。

葉至珩暗暗握拳，面色卻不變，默了半晌，語氣忽的放軟，“別鬧了，之前的話我就當沒聽到，一個月後的婚禮按時舉行。”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誘哄的甜膩。

“算了，我可以把手頭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們的婚禮可以提前到半月後，雖然緊迫了些，但也能佈置得過來，你看如何？”

看著葉至珩溫柔哄慰的臉，秋白的心柔成一汪水，而說出的話卻冷如冰刃，將葉至珩刺痛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心割得血淋淋。

“我沒鬧，這個決定我是認真考慮過的。我想要的你給不了，你想要的我也給不了，所以還不如就此分開，至少我們彼此在各自的心中是美好的。這段時間你待我的好我都知道，而我只能為我認為最珍貴的東西來回你……”

秋白說到這兒忽然有些說不下去。

葉至珩卻是越聽越怒，怒到一個字都說不出。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因何惱怒。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冷冷甩出這麼一句話來。

秋白長長透了一口氣，輕聲道:“天下都是你的，你要怎麼做沒人能阻攔。”

對著她不痛不癢的態度，他突然感覺有些無能為力，此時他才發現，原來她竟可以這麼無情。

他很想強硬的命令她留在自己身邊，就算她怨恨自己又怎樣。

然而一抬眸，她晶亮的眸子在月色下微微泛著水波，就那麼盈盈看著自己。

他忽的一個挺身站了起來，在她安靜的目光中快速穿好衣褲，一個閃身消失在屋內。

秋白坐在床上久久沒有動作，任那柔軟的錦被滑落至腰際，直到冰涼的空氣凍得她全身發抖，她才後知後覺的提上被子，似個鵪鶉一樣縮排了錦被之中。

眼淚也如決堤的江河，留個不停。

想著此時情景，她不禁有些想笑。

人家那麼誠心誠意的讓你留下來，你卻毫無餘地的拒絕了。

好吧，拒絕了人家人家走了，現在你自己又來這裡哭。

這不是自作死是什麼。

可不是可笑麼。

她想自嘲的勾勾唇，結果唇一楊，一汪鹹鹹的淚水便順著唇角滑進唇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