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回:際昌罵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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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得到了呂四掩藏在土地廟的密信之後,心中開始謀劃如何見到提督鄒大人,當面向他揭發呂四通敵的罪行。然而鄒大人堂堂水師提督,自己一介布衣,怎能勞煩鄒大人屈尊枉駕。

倘若冒然拜會,又擔心惹人注目,令叛賊有所防備。思來想去,書生決定去找樂善好施的趙員外。

在路人的指引下,書生尋訪到趙員外的府第。他在趙府門前觀瞻一番,員外府第碧瓦朱簷極盡奢華氣派。門口張燈結綵,往來高朋雅客絡繹不絕。書生細問鄰舍街坊,他們告知書生,趙員外老來得子,今天是其子的百日宴。

就在書生與四鄰閒談時,管家跑出府門對趙員外說道:“老爺,常六請來的那個人,匾額寫的太難看了,就他那七扭八歪的字要是掛在廳堂,還不讓人笑掉大牙。”聽了管家的述說,趙員外的臉上顯得焦急起來,他跺著腳對管家說道:“寫的不好,就另請高明呀,你找我有什麼用?”

管家面帶難色,他告訴趙員外能請到的書家都請來了,就是沒有寫的一個稱心如意的。管家的話讓趙員外犯了難,匾額是為增添喜氣的,今天無論如何都必須掛上。

書生在人群裡聽的真切,他自告奮勇地來到趙員外的面前,趙員外一見是廟裡的書生,臉上的愁雲一掃而光。在瞭解所書匾額,書生運筆揮毫,員外及高朋一旁觀視,但見紙上流星破蒼穹,懸崖飛瀑縱。草書飛白雄渾質樸,筆法遒勁有力。

書生一氣呵成將匾額寫好後,將它交給趙員外,趙員外看到了大讚其字有癲張醉素之風。

“積善之家福澤綿長”的匾額掛在中堂,在場賓朋無不喝彩叫好。趙員外喜上眉梢,命管家贈銀重謝書生。書生婉拒員外厚賜,他向員外作揖說道:“員外,晚生前番已蒙您接濟,這份恩情無以為報,題額留字舉手之勞而已。”

趙府沉浸在喜氣之中,書生認為不宜在此刻提及密信,這樣大煞風景,也會讓令員外認為自己不識大體。眼下唯有進京趕考為重,是以書生向員外一揖而別。

“詩文鑄錦秀,妙筆生華章。”書生京試大考一舉奪魁,聖上恩賜騎馬遊街,真是風光無限。

新科狀元,天子門生。滿朝文武都想與他攀情結誼,魏忠賢自然也不例外。他派大理寺少卿許顯純帶著滿滿的一箱金銀珠寶,到狀元府拜賀。

莊際昌對魏忠賢的惡名早有耳聞,今番許顯純前來,令他心中大為不快。不過許顯純並未覺察莊際昌臉上的怒氣,他拿著魏忠賢的賀貼,嬉皮笑臉地說道:“九千歲派下官前來恭賀,這有一箱金銀,小小賀禮不成敬意。”

莊際昌也不接過賀帖答謝,而是緩步走到銀箱跟前。他指著箱子冷冷地笑道:“這裡面有多少金銀?”

許顯純神情尷尬,不住地向莊際昌陪著笑臉。莊際昌神情凝重地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話,許顯純咽了口唾沫,用顫微的聲音說道:“五千兩。”莊際昌聽了又是冷笑數聲,他義正辭嚴地說道:“就是把魏忠賢挫骨揚灰,怕也值不了這些銀子吧。”

莊際昌的一番言語奚落,許顯純聽了坐立不安,為了儘快結束眼前的尷尬,許顯純以公務在身不便久留為由匆忙離開了。銀箱尚在,莊際昌不想授人以柄,他命管家找來一個帳房先生,當著眾人的面,將魏忠賢所賜禮物逐一記錄在簿。盤點好數量以後,他又將銀箱貼上封條,連帳冊一同送到御史府去了。

莊際昌當眾羞辱許顯純,在場之人個個嚇的面色如土,莊際昌卻泰然自若,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他拱手仰視蒼穹,神情毅然地說道:“讀書人修孔孟之道,當知禮義廉恥,魏忠賢敗壞朝綱,與秦朝趙高、漢朝十常侍無異。”

他越說越慷慨激昂,前來慶賀的人一時間逃的無影無蹤。管家苦苦勸解,莊際昌對他說道:“你放心吧,魏忠賢奈何不了我。今後我要是遭到殺身之禍,必是老賊殺人滅口。”說罷,莊際昌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哈哈大笑而去。管家可做不到他的灑脫,待莊際昌走後,他依然用呆若木雞的眼神,盯著空蕩蕩的府院。

許顯純向魏忠賢回稟道:“千歲,莊際昌狂妄之極,他不但當著文武公卿譏諷下官,還編排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辱罵您。”

魏忠賢一邊拿著白瓷茶碗品著茶,一邊用金魚眼睛瞟了一眼許顯純。他陰陽怪氣地問:“他說了些什麼話,你一五一十講給我聽。”

許顯純張慌失措地告訴魏忠賢,莊際昌把您比作趙高和十常侍。“豈有此理。”魏忠賢一聽,頓時氣得白髮倒豎,怪眼亂翻。他連連大罵莊際昌不識抬舉。許顯純聽了呲牙冷笑,他認為應該給莊際昌點顏色看看,教他以後別那麼囂張得意。

正在二人商議對付莊際昌時,一名錦衣衛走進來,向魏忠賢呈遞了封書信。魏忠賢看了更是火冒三丈,他將茶碗擲個粉碎。許顯純見他動了雷霆之怒,轉身溜了出去。

“真險啊!”許顯純汗透脊背,雙腿打顫,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緒,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此時差役迎上前來,在他背後喊了一嗓子。許顯純嚇得肝膽俱裂,他正要動怒,魏忠賢將他與方才吆喝的差役,一起喚了進來。許顯純狠狠地瞪了差役一眼,又誠惶誠恐地來到魏忠賢面前。

魏忠賢餘怒未銷,他那尖厲的破鑼嗓子,發出陣陣令人心煩意亂的嘈雜聲。差役屏住呼吸,

雙腿痙攣一樣不停的顫抖。緊張的空氣幾乎裂開,一旁的許顯純同樣失魂落魄。過了半晌,魏忠賢青紫的臉,又變的蒼白如紙。他輕“哼”一聲,詢問差役出了什麼事情?

差役俯地貼耳,把莊際昌封存銀箱送交御史府,以及他對管家的話,一字不差的告訴了魏忠賢。魏忠賢聽了咬牙切齒,他的嘴裡想蹦出什麼話,卻終究只字未提。差役見他默不作聲,趴俯在地,大氣也敢出。魏忠賢閉目沉吟片刻,衝著差役擺了擺手,他才如釋重負的磕頭離開了。

許顯純拍著胸脯對魏忠賢說道:“千歲放心,我這就回去派人收拾莊際昌,保證做的幹淨利落。”

魏忠賢聽了登時大罵許顯純愚蠢,莊際昌既然放出話來,那麼他一旦遭遇不測,自己首當其衝就是懷疑的物件。他歷經宦海沉浮,處事沉穩老辣,怎麼會不識莊際昌的激將法。所以魏忠賢決定以不變應萬變,派人暗中監視莊際昌,看看他都與什麼人來往。許顯純唯唯諾諾的領命而去,魏忠賢命他將崔呈秀喚進來。

崔呈秀入府拜見,魏忠賢將呂四的信遞給了他。崔呈秀一看,陰鬱的臉上立時凝現一股殺氣。魏忠賢點了點頭,屬下與他心有靈犀,令他感到十分高興。他衝著崔呈秀揮揮手,崔呈秀即刻動身趨往福建。

熱鍋螞蟻一樣的呂四,等候不到魏忠賢的訊息,他決定自己先行動手。土地廟有殘留的紅薯和睡覺的乾草,因此呂四認為拿走密信的人,一定不是暫避棲身的過客,選擇在這破廟容身的,十之八九是乞丐或者逃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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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定了懷疑對象的身份後,呂四命人在乞丐經常落腳之處查訪。訊息放出,一個名叫陳大鵬的乞丐,向呂四透露一個訊息。陳大鵬告訴呂四,前天他曾見過一個身材瘦削的人,到趙員外家中領取施粥,當時我並未太在意,但是聽了他的聲音,細瞧他的背影,我就開始懷疑他了。

呂四犀利的目光投射在陳大鵬的身上,繼而用峻嚴的語調喝問:“你懷疑他什麼?”

陳大鵬告訴呂四,那名乞丐刻意壓著嗓子說話,似乎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聲音,雖然如此掩飾,但是他的聲音纖柔,好像是一名女子。為了證實心中的判斷,我故意衝他的脖頸咳嗽一聲,這個人不經意攏了一下頭髮,我才看到遮掩在衣領裡的垂肩長髮。

聽了陳大鵬的描述,呂四開懷大笑。一個女扮男裝的乞丐,要查詢起來就容易的多。她為了顧及身份,得到殘羹冷炙後,一定會躲到無人的荒僻之地。只要到近郊野林追蹤,一定可以找到她。

陳大鵬的臉上閃現一絲詭笑,他表示願意在前面探路,與將軍一起把人犯抓回來。呂四從懷中扔出一錠銀子,陳大鵬接過銀子,雙眼噴射出貪婪的紅光。

呂四喚來兩名親隨,讓他們帶上鏈枷鐵鎖,在陳大鵬的帶領下朝著貢鴨山而去。事情果然如陳大鵬所料,乞丐聽了書生說的事態嚴重,她本打算走的越遠越好,可是天涯海角哪裡有她的容身之地?況且在自幼這裡長大,她熟悉這裡的一切,一旦遠赴他鄉,說不定半路就會死去。她打定主意,若是自己真的被人追殺,寧死也不會向惡人吐露一個字。她泰然將生死置之度外,心中倒是沒有了絲毫懼怯。

陳大鵬循著腳印和踩踏的草叢,帶著呂四找到了乞丐。此刻她正坐在山洞,悠閒地吃著剛剛採摘的野果。呂四在她身後猛喝一聲,姑娘手中的野果滾落一地。她抬頭凝望,四個凶神惡煞般的人,殺氣騰騰的站立在自己面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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