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天天的算計

用強制的方法要求規劃局局長必須給自己彙報規劃工作的進展情況，並不表明自己就能夠控制規劃本身。城市建設規劃儘管作為一個地方來講是非常重要的一項工作，但卻主要是政府的工作，雖然市委可以作為一件大事納入市委常委會審查的範圍，但具體的日常事務還必須得政府來做。好在胥忖朱之前就已經把城建設工作的管理安排給了天天，而天天對自己是絕對服從。因此，在自認為控制了規劃局長方誌成後，胥忖朱還是把天天找來，要把自己的具體意圖交待給天天，以便能夠把自己的想法貫到具體的規劃中去。

對於這一段時間寧秀所發生的事，因為不完全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所以天天也感到有些疑惑不解，胥忖朱找到天天後，他就正好把他自己心裡感到不解的事在胥忖朱這裡作一個探尋。天天清楚，這一段時間寧秀發生的事胥忖朱即使不全知道前因後果，但也應該知道一些大概，特別是正廳級幹部推薦，胥忖朱是絕對知道事情的緣由的。

除了推薦正廳級人選問題胥忖朱心裡清楚外，田興烈被舉報最後被送下班房的事，胥忖朱真還不知道是呂筱仁搞的鬼。聽了天天說的對寧秀這一段時間所發生事情的不解，胥忖朱說：“這次推薦的事，我倒是非常清楚，但最後為什麼會是那個結果，我就完全弄不明白了。本來，準備推薦呂筱仁到隔壁的山木市去任市長的，這也是省委組織部葛洪濤給我講的意圖。正因為如此，為了確保讓呂筱仁能夠順利推薦出來，所以我才堅持要把呂筱仁擺在李聿民的前面，完全沒想到，第一輪推薦時得票比李聿民多的呂筱仁在第二輪推薦中的得票會低於李聿民。”胥忖朱也覺得有些完全不解，他沒有想到正是因為他的始終堅持，使僅僅是走程式過一下的常委會拖的時間太長，造成了參加會議人員的心裡反感，最後才出現完全出乎意料的結果。

聽了胥忖朱的話後，天天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來，也印證了當時的一些傳言。天天就在心裡想，看來寧秀的幹部真還有些不對對付。

他對胥忖朱說道：“胥書記，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話，這次推薦，如果不是你始終堅持要把呂筱仁擺在前面，可能就不會出現最後的這個結果了。”

“為什麼呢？”胥忖朱不理解地問道。

“實際上，正是因為你的堅持，而省委組織部的人也堅持，才使本來用不了多長時間的常委會拖了那麼長的時間，因為你們在開常委會沒有在會場，我們在會場，知道大家在等待的這個過程中，由於時間等得太長，又聽說是你非要堅持把呂筱仁擺在李聿民的前面，大家就在心裡產生了反感，最後才出現那種情況。”

胥忖朱一聽天天說的，心裡才突然明白，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本來的一片好心，卻導致出最後這個他本人不願意看到，又違背葛洪濤意願的問題出現。說實在的，從內心裡來講，胥忖朱還是希望能夠把呂筱仁推薦出來，推薦出來後就離開了寧秀，那麼自己就不會再直接和呂筱仁發生矛盾和衝突了，這樣的話，他也就不會無緣無故和自己過意不去，他手裡掌握到的自己的把柄就也不會輕易拋出來，那麼自己所面臨的危險也就可能減小了。

最後出現沒有推薦出來的結果，不僅胥忖朱的如意算盤被打亂，呂筱仁自己也會覺得自己沒有臉面，他本以為自己在寧秀根深蒂固，只要上面的意圖，自己在推薦中絕對穩操勝券，可結果卻不是這樣，呂筱仁感到非常沒有面子。為此，呂筱仁的內心裡非常氣憤，一方面他痛恨李聿民，認為是李聿民擋了他的路，另一方面他也對寧秀的幹部恨之入骨，認為寧秀幹部都是白眼狼，為此，呂筱仁在心裡就一直在醞釀著如何報復的問題。

見胥忖朱陷入了深思，天天又問胥忖朱：“那田興烈這個事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見天天問自己，胥忖朱才從深思中醒過來，對天天說：“這個事我還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前對田興烈有一些反映，我當時也讓紀委查一下，但市紀委順達央給我說，田興烈是省管幹部，市紀委無權調查。如果要查，必須要經省紀委同意。我後來想了想，覺得沒有必須去驚動省紀委，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我就把田興烈找來談過一次話，當時田興烈還給我拍胸口說他絕對沒有問題。我聽了後也就只是要求他要注意收斂，不要做得太過分，畢竟紀律不是橡皮。卻沒有想到這個田興烈在我這裡說了假話不說，還得罪了另外的人。我想的話，如果他沒有得罪人，別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去舉報他。”

因為都是外地幹部，所以對田興烈被查，天天表現得特別敏感，也特別關注，他雖然透過他的關係渠道打聽了田興烈被查的原因，但他的關係人都只是說是被舉報的，至於是什麼人舉報的，都不願意說。天天也知道這是為舉報人保密，否則，擔心舉報人被報復。而涉及到田興烈的具體犯罪事實，則是因為收受了幾家企業給的好處費共計四百多萬元，收受房地產老闆送的房產三四套，同時，還和多個女性有不正當的男女關系。實際上，田興烈收受的這些財物，都花在了和他有不正當關系的女人身上，被查時，田興烈已經是財物一空，甚至還欠了不少外債。

從田興烈的身上，天天倒是覺得有些羨慕，特別是聽到社會上居然有“要學就學田興烈，有志男兒娶九妻”的傳言，天天的心裡就感到這個田興烈不簡單，雖然進了班房，但這一生也還是值了。在女人問題上，男人好色好象是天生成的，每一個男人都希望自己能夠象過去的皇帝一樣，擁有三妻四妾六十九妃子。天天也同樣如此，也希望能夠擁有不少女人，只是天天天生認為自己比其他人高一等，對於女人的選擇也顯得要挑剔一些，總覺得沒有找到對自己味口的女人。在安寧區當書記時，倒是有幾個女人主動想往自己身上靠，但天天覺得這幾個女人都缺少風韻。區委接待辦有個小女子倒是很對天天的味口，但這個女子卻對自己總是有一種敬而遠之的感覺，雖然自己有意無意地說一些曖昧的話語，但這個女子卻是不懂一樣，有幾次機會天天本來想硬上，但卻都被人有意無意地干擾錯過了機會，一直到自己已經到市上當了副市長，都還沒有能夠得手，這也是天天一直感到有些遺憾的事。為此，天天在內心裡還很是佩服田興烈，不知道這個田興烈是用什麼手段，能夠搞定那麼多女人。

天天十分關注田興烈的事，一方面是因為大家都是外地人到寧秀，似乎有一種天生的同感，另一方面天天也是想從田興烈的事情上吸取教訓，以避免自己今後栽同樣的跟斗。

天天實際上也不是一個善人，他做的不可見人的事並不比田興烈少，只是他更精於算計，做得更隱蔽，手段更狡猾。天天和老闆打交道，但不在老闆那裡去想好處，他知道，企業老闆作為生意人，他們是非常精明的，不要說他們不會做虧本生意，就是贏利的生意，他們也還要算計著如何贏得更多的利。從老闆那裡得了一分的好處，老闆可能要你作十倍的回報，否則他們就總會找機會把他們的投資收回去，即使收不回去投資，他們也會是想辦法對這些投資找個說法。因此，和老闆們打交道如果不是特別有把握的話，是絕對不能和他們有染。天天看中的撈錢手法是賣官。天天以他的聰明，對買官賣官的人進行了認真的分析。天天認為，作為賣官者，官位是自己手上的資源，這些資源都要用出去，即使不是賣，也要拿給人去做。而買官者，則雖然是出了錢，但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官位，在這個位置上，他自己可以撈取好處，來彌補因為買官而付出的成本代價。買官者與賣官者之間是買賣關係，雙方誰也沒有虧誰。一般來講，買官者決不會主動去向有關部門反映，如果反映了賣官者，最後賣官者被查了，買官者買的官也會被清理，如此一來，是得不償失。誰都知道，誰也不會主動去做虧本生意，並且這個生意如果虧的話，就虧大了，官、財兩空不說，自己可能連自由都會失去。這是任誰都不願意的。

我們說天天精明，就是精明在這些地方，包括他本來對於女人是很有想法，但卻決不會輕易動手，天天是決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雖然他所做的事說不上十拿九穩，但至少風險不是太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