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私利暗藏
初步方案拿出來後，祁一徵首先要求市規劃局將規劃初稿分送市四家班子領導，請他們先行審看提出修改意見。由於按照規定程式，規劃還要公開面向社會徵求各方面的意見，並且還需要市人大召開常委會審查同意，並形成決議。市委也還要對規劃稿審議形成同意報省政府審批的決定。
祁一徵知道，由於各自站的角度不同，各方面的的意見肯定會不一樣，不同的認識和看法肯定也會不少。他和胥忖朱作為寧秀的黨政班子的主要領導，應該首先就一些大的問題譬如城市的總體定位、城市人口的發展規模、城市功能佈局等等在思想上有一個統一的認識，避免方案公佈後因為意見多，看法多，最後難以形成統一的意見。於是，祁一徵主動給胥忖朱聯絡，請胥忖朱抽出時間先看一下初步方案。
實際上，對於城市規劃和建設，胥忖朱是一點都不懂，但他又不想去瞭解相關方面的知識。當他聽說城市修編方案已經基本形成時，他腦子裡的第一個反映就是應該讓褚宮瀝來看一下這次規劃編制是否符合他的願望要求。因此，他讓祁一徵叫人先把方案送過來：“老祁呀！你叫人把方案給我送過來，我先看一下，然後我們再抽空扯一下，看有些什麼問題。”
按照胥忖朱的要求，祁一徵安排政府辦公室派人將方案送給胥忖朱。胥忖朱拿到方案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給褚宮瀝打電話，讓他來看一看修編後的寧秀城市建設規劃。但打了好幾次，褚宮瀝的電話都是關機，胥忖朱只好自己翻了翻，但卻又什麼名堂都看不出來。只好把方案放到自己的辦公室，等給褚宮瀝聯絡上了後，讓褚宮瀝看一下。胥忖朱想，只要褚宮瀝滿意，他也就達到了目的。
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它可以讓一個堂堂的市委書記成為老闆的僕人、走狗，它可以讓掌握著國家公權的公職人員放棄最基本的職業要求和道德操守，去為那些希望謀取個人利益的人出賣自己，哪怕冒著可能失去自己人生自由和已經所到的利益的巨大風險也在所不惜。
胥忖朱為了讓褚宮瀝滿意，就想讓褚宮瀝先看一看寧秀的城市建設規劃，實際上是胥忖朱是想向褚宮瀝討好，可卻一連幾天都沒有和褚宮瀝聯絡上，胥忖朱也就把這個事放在了一邊，沒想到胥忖朱之後居然把這件事搞忘了，一直擔擱了將近一個月時間。
因為祈一徵已經安排市規劃局聯絡省上的相關專家，準備先在小範圍內聽取一下意見，儘可能讓方案更成熟一些後，再逐步分層次公開聽取意見。要聽取專家的意見，時間當然就只能將就專家的時間來安排。市規劃局好幾次與省城市規劃委員會聯絡，都一直確定不了時間，好不容易確定了兩個時間，請寧秀這邊選擇。省城市規劃委員會能夠這樣做，也算是給夠了寧秀的面子，否則他們直接把時間確定了，讓市上服從，市上的領導再忙，也只能按照他們的要求辦，畢竟人家是專家，現在專家在哪裡都吃香，都是權威。無論他們到哪裡，都要以他們為中心，否則，專家們一發火，問題就比較復雜。但請專家論證又是其中重要的一環，如果缺了專家評審，即使將規劃提交到省政府，省政府有關部門在稽核時也會回原報單位，要求補充這方面的評審。因此，在得到專家們的時間安排訊息後，市規劃局局長方誌成就連忙給祁一徵彙報，請祁一徵確定具體時間。祁一徵想，省上的專家們事情也多，時間拉長了，說不定哪個專家又有事情參加不了。
祁一徵安排人員把規劃的初步方案拿給胥忖朱後，卻一直沒有訊息，考慮到專家的時間安排，祁一徵好在電話上與胥忖朱做了溝通，想商量確定一個最近的時間。畢竟城市建設規劃編制是一個地方的一件大事，祁一徵還是希望作為書記的胥忖朱能夠參加專家評審會，這樣，既顯示寧秀對項工作的重視，也避免專家評審後胥忖朱如果有意見，會藉機找藉口說其他方面的事，或者是藉機向自己發難。祁一徵想，在非寧秀人面前，特別是在這些專家面前，胥忖朱就不會那麼放肆和胡來。
接到祁一徵的電話後，胥忖朱才想起這件事來，他便再一次給褚宮瀝打電話聯絡。這一次倒是打通了，但褚宮瀝說他正在參加一個中國民營企業家協會在美國舉辦的為期三個月的所謂民營企業家培訓班的培訓，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夠回國。胥忖朱一聽褚宮瀝一時還回來不了，便在電話裡把城市建設規劃編制的情況簡要地給褚宮瀝說了一下，問褚宮瀝有沒有意見，褚宮瀝也不太懂城市規劃方面的問題，再加上他也沒有看過方案，不可能提出什麼具體要求和意見，只是在電話裡對胥忖朱說：“胥書記，既然已經把安民鎮和太旺鎮作為今後的城市發展中心來規劃了，我想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這樣，你們先按你的想法徵求意見，等我回來後，再看一下，如果有問題再說。總的一個原則，我的想法就是如果能夠早一點把規劃確定下來，我已經拿到的那兩塊地如果能夠儘快升值，我也就好以此為抵押向銀行貸款，也好早一點在寧秀做進一步的投入。”從褚宮瀝說話的語氣中，儼然他是在給胥忖朱安排工作。
見褚宮瀝對城市建設規劃沒有什麼具體意見，只是希望能夠想辦法讓他已經拿到的那兩塊儘快升值，並且提出他只要能夠在銀行能夠用這兩塊地抵押貸到款，還可以在寧秀進一步投入的意見後，胥忖朱在思想上產生了不少的聯想。胥忖朱心裡想，如果褚宮瀝能夠繼續在寧秀加大投入，那麼自己褚宮瀝這裡也就可以得到更多好處。在褚宮瀝這裡，胥忖朱覺得除了自己得到了一個澳大利亞國籍外，其他還沒有得到過什麼好處。在胥忖朱心裡，最看重的還是金錢，除此之外，他的興趣都不是很大。
因為褚宮瀝很快就把電話壓了，胥忖朱也就無法再在電話裡對褚宮瀝說什麼，便轉過來把電話打給了祁一徵：“老祈呀！城市規劃初步方案徵求專家意見的事，就按照他們說的最近的那個時間吧，早一點徵求專家的意見，也就早一點形成正式的修編方案。我看了一下方案，沒有什麼意見，還是先更多地聽一聽專家們的意見吧！專家們才是內行，我們都是外行，對方案是提不出什麼有用的意見的，特別是我。”胥忖朱難得地在電話裡顯得很是謙虛，也顯得非常民主，一口一年尊重專家的意見，顯得很是難得。
祁一徵完全沒有想到在城市建設規劃編制修定這個問題上，胥忖朱能夠和自己配合得這麼協調，他原以為胥忖朱肯定會從中作梗，阻撓自己提出的編制寧秀城市建設規劃的事，卻沒有想到胥忖朱不僅沒有反對，還基本上完全贊同自己在這件事上的做法。對此，祁一徵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天理良心，讓胥忖朱幡然悔悟了？抑或者這裡面有什麼陰謀？從胥忖朱一慣的做法上判斷，祁一徵更相信這裡面有陰謀。但具體是什麼陰謀，祁一徵一時還沒有想出來。
祁一徵覺得自己本來不應該小肚雞腸地去猜測胥忖朱在城市建設規劃這個問題上的態度，但祁一徵回顧他到寧秀以後的不少事，覺得還是小心謹慎一點為好。呂筱仁沒有和胥忖朱攪和在一起時，祁一徵還可以對胥忖朱不怎麼設防，但自從胥忖朱和呂筱仁攪和在一起後，祁一徵就不得不時時提防著兩個人在背後使絆子、出陰招。雖然祁一徵覺得自己也並不怕他們，但畢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提防一些總比毫無防備好，特別是推薦事件之後，祁一徵在內心裡就更是小心謹慎，能不和胥忖朱與呂筱仁兩人正面衝突就儘可能不發生正面衝突。
在反覆思考胥忖朱能夠在城市建設規劃編制這個問題上之所以和自己和拍的原因時，祁一徵後來終於把它和之前金土地房地產公司在太旺鎮和安民鎮分別拿到的兩塊地聯絡起來，明白了這裡面肯定和胥忖朱有什麼關係。也正因為如此，胥忖朱擔心自己把這塊土地的規劃上做出不利於這兩塊土地下一步使用的決策，因而處處和自己配合，甚至不惜把呂筱仁的意見置於不理。祁一徵分析，如果自己把這兩塊地的使用性質確定為不利於這兩塊土地下一步使用時，胥忖朱可能就會原形畢露，和自己對著幹了。
果然，祁一徵的猜測很快就得到了印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