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調整打算
葛洪濤這一次到寧秀，雖然做得很神秘，但由於他在寧秀整整呆了三天時間，最後也就變得一點都是神秘了，寧秀機關都知道葛洪濤這幾天在找寧秀的幹部談話。只要是稍有一點官場常識的人都知道，組織部長找幹部談話的目的。
一時間，寧秀社會上有關寧秀班子調整的各種傳聞可以說是滿天飛舞，並且是各種各樣的版本都有。有說胥忖朱要調走，祁一徵要當書記的；有祁一徵要調走，李聿民要當市長的；有說胥忖朱調走，但祁一徵仍然不動，從省上調查個人來當書記的；還有的說呂筱仁要調走，要從省上調一個副書記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這些傳聞，不僅影響了寧秀黨政府班子幹部的工作情緒，而影響到寧秀其他幹部的思想情緒。現在的幹部，不少人都是背後依靠著一定的領導，如果自己依靠的領導走了，或者是失勢了，自己的地位穩不穩固都很難說。一些有一定問題的幹部思想上就更是六神無主，不知道下一步自己面臨的是禍還是福。
面對如此局面，無論是胥忖朱還是祁一徵，都不便收拾。他們兩人都是傳說中的主角，誰也不便在這個時候出來說話。特別是祁一徵，作為市委副書記、市長，就更是不便。一時間，寧秀上上下下因為這些傳言弄得人心浮動不說，各項工作都因此受到極大影響——誰還有心思去想工作呢？
再說葛洪濤從寧秀回到省城以後，也感到有些束手無策。從這一次在寧秀瞭解到的情況來看，寧秀的班子如何不調整，胥忖朱和祁一徵兩人之間的爭鬥可能會公開化、白熱化。葛洪濤清楚，就是胥忖朱和呂筱仁兩人加在一起，肯定都鬥不過祁一徵，在加上一個李聿民在祁一徵這一面，胥忖朱和呂筱仁兩人雖然有職權上的優勢，但兩人的能力水平卻無法和祁一徵和李聿民兩人相比。再加上胥忖朱和呂筱仁兩人的人品和祁一徵、李聿民相比，就更是等而下次。如此一來，胥忖朱、呂筱仁兩人在實際爭鬥中佔下風就是註定了的。如果胥忖朱、呂筱仁兩人在寧秀的爭鬥中佔了下風，那麼寧秀的社會風氣也必須會受到影響，正氣上升，邪氣下沉，最後對於寧秀存在的一些腐敗問題就可能因此被揭露出來，進而在寧秀引發一場轟轟烈烈的反腐敗鬥爭，到那個時候，把什麼問題都翻出來則是完全可能的。
葛洪濤是最不願意寧秀社會出現大的波動。因為任何一個風吹草動都可能牽扯到寧秀的過去，而自己在寧秀的那一年多時間裡所牽扯到的問題，葛洪濤心裡非常清楚。
客觀地講，葛洪濤在寧秀的問題並不是特別大，但由於葛洪濤至今為止從事黨務工作的時間更多，黨務工作和經濟打交道的時間不多，對於經濟上的一些數字概念也要敏感得多。對於幾百上千萬這樣的經濟概念，在葛洪濤頭腦中就會覺得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數。雖然他在省政府當過一段時間的副省長，但因為同樣沒有分管經濟工作，對於經濟上動輒幾千萬上億的數字接觸同樣不多。所以在葛洪濤的思想意識裡，覺得自己在寧秀收受的幾百萬元好處，已經是一個非常大的數字了。內心裡的擔心和害怕也和那些長年搞經濟工作的人不一樣。長期搞經濟工作的人因為見過的大數字太多了，幾千萬上億元是司空見慣了的數字，特別是在省上從事經濟工作的人，更是動輒就是幾億幾十億上百億，幾十萬、幾百萬在他們眼裡完全就是可算可不算的省略數。也正因為葛洪濤沒有從事過經濟工作，對於自己在寧秀收受的上百萬元賄賂，內心裡一直心存恐懼，擔心自己在寧秀的事情一旦暴露，自己的整個身家性命都可能由此斷送。也因此，他才能被一個無德的呂筱仁所挾持。
從這一點上講，葛洪濤還多少算是一個還有點良知的人。他沒有因為自己是一個省級幹部，收受了幾百萬無的賄賂還心安理得，甚至認為是理所當然。現在在反腐敗上查處一個幹部動輒就是上千萬甚至上億，甚至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都敢貪汙受賄上億元，還沒有一點良心上的自責。這實際上不僅僅是對幹部隊伍的教育管理出了問題，而且也是整個社會風氣出了問題。現在人們對於一個貪汙受賄幾萬幾十萬被要處的人不是痛恨而是同情，覺得這個人運氣不好，才貪了那麼一點點錢就受到處理，甚至被開除黨籍、開除公職，伐不著。
當然，對於貪汙腐化的問題，任何歷史朝代都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歷史上還沒有哪一個朝代，世界上也沒有哪個國家容許貪汙腐化問題存在。但歷史上也沒有哪個朝代、世界上也沒有哪個國家敢說沒有腐敗問題。最多就是多少問題，決沒有哪個國家敢說沒有一宗腐敗案發生。我們曾經大批特批過“人不為自，天誅地滅”這一觀點，認為這是腐朽沒落的資產階級思想。而現實中，我們看到，甚至有人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位置，卻還是貪戀金錢財富，還是為了個人的利益而不停地追逐。
面對寧秀班子的現狀，葛洪濤內心裡很多矛盾，既然已經出現了這麼明顯的不團結現象，再不採取組織措施，那麼寧秀班子的問題完全可能進一步惡化。但如果採取組織措施，最正確、也是最為寧秀老百姓所擁護的，肯定就是把胥忖朱調整下來。讓祁一徵擔任書記，李聿民擔任市長，這可以說是立足寧秀實際的最佳班子搭配，也是最有利於寧秀發展的一個組合。
在進一步梳理自己這次到寧秀聽取意見後所瞭解的情況，葛洪濤的思想中基本上形成了高速寧秀班子的方案，那就是將胥忖朱調回省級機關任職，由祁一徵擔任寧秀市委書記，李聿民擔任市長，將呂筱仁從市委班子中調整到市人大班子擔任常務副主任，另外從省上調一個人到寧秀擔任副書記。
葛洪濤在思想中有了這個方案後，便安排市州幹部處處長史悟成做方案。
史悟成一聽葛洪濤提出的這個方案，覺得非常有道理。他心想，這樣一來，寧秀也就有希望了。對於寧秀的班子情況，作為市州處的處長，他當然清楚是怎麼回事，名悟成覺得寧秀的這個班子早就應該調整了，但自己只是一個處長，雖然早就覺得寧秀的班子應該調整了，但領導們不說，自己說了也不算。再加上史悟成知道現任部長與寧秀書記胥忖朱老丈人的關係，就更是不敢主動說要調整寧秀班子的話。現在葛洪濤終於有了要調整寧秀班子的相干，史悟成感覺好象是自己有了什麼高興事一樣。
世界上的事，有不少非常湊巧。
就在史悟成滿心高興的時候，寧秀的副市長天天打電話約他晚上聚一下。史悟成因為心裡高興，也沒有想那麼多，就答應了天天的邀請，心裡還想著正好把這個訊息給天天透露一下，也讓天天先知為快，高高興興。
天天與省委幾個重要機關的不少領導和幹部。可以說關係非同一般。這不僅是因為天天超強的情商，很是助力他在這些機關的人員交往，而且還因為天天出手大方，捨得不計成本地投入。就說史悟成與天天的關係吧，早在天天還沒有到寧秀任職前就已經開始交往起了，後來隨著兩個人職務的不斷變化，交往也越來越深，雖然見面的次數和原來相比越來越少了，但由於各自手中掌握的東西越來越多，大家相互之間的關係卻是越來越鐵。
也正因為如此，天天一打電話，史悟成就馬上想到要和天天分享他自認為天天也會高興的寧秀班子調整的快樂。
當天晚上天天召集在一起聚會的，除了史悟成外，還有省紀委三室的主任葉問津，省委政法委綜合室主任顧順理，省委統戰部幹部處處長袁成傑。
天天很懂得什麼場合請什麼人參加，他決不會把一些不該參加或者是參加的人員中有人覺得不應該參加的人請到一起。這就是天天的情商所致，一般人是做不到也想不到的。
在各種各樣的宴請、聚會中，講究是非常多的，並不是一般人所想象的，只要高興了，把能夠請的人都請到一起，並且人越多就顯示自己越有能耐。
實際上，只要是稍有腦筋或者是稍稍瞭解一點社交場合的基本規則，就不會認為請客吃飯是一個簡單的事情了。古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還有一句話說“警貓有貓道，鼠有鼠道，不是無道，各行其道”。一個圈子有一個圈子的物件，這個圈子裡的人是走不到另外一個圈子裡，即使偶然走進去了，不被趕出來，也接觸不到這個圈子實質性的東西。
天天對這方面的規則可以說是瞭若指掌。只要是他主動邀請的圈子，都可以說是大家非常放心的人。也正因為如此，天天才會有那麼寬廣的路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