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農舍灶間

鍾洪友和司務長在磨大刀。

司務長：你要回去作個動員作了吧？

鍾洪友：帶人過來之前作過了。抓俘虜，繳機槍，牛肉罐頭大碗吃。你隊伍掌握的怎麼樣？

司務長：人頭認下來了，瞭解不深。

鍾洪友：工作有難度。

司務長：幾個人都說訓練比較少，主要是防守，進攻練的少。

鍾洪友：現在勤務多，訓練自然要少。好在老兵多，大部分打過仗，不用太擔心。

司務長：快槍隊是從各連抽來的，問了一下，這戰鬥經驗差得蠻大。

鍾洪友：咱們團不就是這樣嗎，人家說，朱總司令帶領多少紅軍，肖主任就帶領多少紅軍，肖主任帶領多少紅軍，咱們文團長就帶領多少紅軍。你比我強多了，好壞都是正規部隊的兵，我這裡還有從游擊隊補充進來的呢。

司務長：正規化問題大不大？

鍾洪友：這你放心，左岸右岸的，在這用不著，你一般的口令下去，不會聽不懂。

司務長：我聽說，你去打聽過七十一師打李家山的事情。

鍾洪友：他們是兩個連打一個小隊，打掉了一半。

司務長：主要是什麼原因？

鍾洪友：指揮上，讓一個連長指揮另一個連。這個連長指揮自己的連先上，等於只有一個連去打。連長在打碉堡這邊，碉堡打下來了。村裡那邊，是一個排長，進攻不順利，就沒有了辦法。連長剛轉過來就被擲彈筒打傷了，他們這個連就往下撤，那個連往上補，全亂套了。他們那是在馬路邊上，那個連剛展開，鬼子的援兵就到了，就馬上往回收，白白多死了幾個人。

司務長：滿可惜的。

鍾洪友：那可不是。

司務長：抬擔架的游擊隊好象沒有戰鬥經驗。

鍾洪友：是，沒交過火，最多也就是隔著一里地，看著日軍從路上過去。

司務長：不能太靠前啦，炸了營可不好辦。

鍾洪友：想到了，作戰會議上專門研究了，有安排。

司務長：這老韓帶隊伍的辦法，有點象當年我們的赤衛隊，是組織上的人？

鍾洪友：聽他說，以前在太原讀書的時候在組織，後來一直蹲大牢，鬼子來了才出來，現在還沒恢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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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務長：是嗎？真是好樣的，你看那個老魏，說什麼先走一步，什麼東西呀。

鍾洪友：不用說老魏，就是騎著咱們的白馬跑了的那位，比人家老韓也是差多了。

司務長：他一跑，大家就想起你追部隊的事了，追了四天不說，還扛了兩條褲子的銀元。

鍾洪友：你一提這個，我就來氣。那大洋不是從打死的騾子那裡拿的嗎，有好多是被子彈打壞的，上交的時候軍需沒收，我全給帶回連裡啦。嘿，這一次，那個騎咱們白馬的跑了的，非說我這有問題，你說這叫什麼事。

司務長：說你貪汙，肯定冤枉你，一點沒問題，也不是吧？

鍾洪友：是有問題，我承認啦，辣椒青菜都得上賬，我沒上賬，可錢沒花我自己身上吧。

司務長：花公家身上，只是一方面。既然是公家的錢，就得按公家的章程辦，對不？你自己想怎麼辦就怎麼辦，給廟裡捐香火呢？

鍾洪友：我看你說起理來也是七碟子八碗的，當初怎麼犯糊塗到這拿燒火棍啦？

司務長：那不是當初嗎，思想肯定比不了現在。二來呢，跟你一樣，碰上了不喜歡的上級，三呢，沒注意場合，嘴上沒把門。結果呢，就這樣了。

鍾洪友：這最後一把刀我來磨，你早點歇著吧。

司務長：你昨天晚上沒睡好吧？多跑了大半天的路，你去睡吧，晚上我來查哨。

9王老婆山的山坡

文團長帶領幹部們觀察山下日軍情況，鍾洪友和司務長仔細地觀望，低聲商議著。

40宿營地

地上是日軍陣地的沙盤，文團長手持一根長樹枝，指點著沙盤，向圍在周邊的幹部們布置任務。

文團長：幹部要掌握好隊伍，不要自己跑到前面打駁殼槍。發展不順利，要沉住氣，要堅決。政治幹部都下到突擊隊了吧？

鍾洪友等：到了。

文團長：要起帶頭作用，把作風帶起來。紅三師、紅五師都是打過硬仗的，現在這杆旗傳到我們手裡了，我們不能抹黑。

41農舍外

鍾洪友用樹枝在地上畫示意圖。

鍾洪友：偵察班幹掉哨兵後，堵在這。你們，你們，然後是你們，按順序上。你們的位置在這，準備炸地堡。你們在這，你們兩個組卡在這，打這個方向。大家一定要記住了，告訴下邊。戰鬥不是我們來打響，我們只管發展。只要別處槍響了，我們就動手。傷員先送到這，然後由你們背下去。抬擔架的老鄉，不要超過這裡，你們把傷員在這交給他們抬走。司務長，有要說的嗎？

司務長：有好槍嗎？長槍。

鍾洪友：有，比國造毛瑟，打山洞繳獲的，你見過的。

司務長：雪山上你拿的那支？

鍾洪友：對，對。

司務長：現在還行嗎？

鍾洪友：行，我昨天看過。

司務長：我那組，調到他後邊上。在偵察班上去摸哨之前，我拿長槍，在機槍的這邊。如果摸哨不順利，或者別處打響了，我和機槍一起掩護大家衝。你們組的手榴彈是大的還是小的？

組長：都是大的。

司務長：換幾個小的，這條溝離你們有些遠，大的可能扔不到。

4農舍門口

鍾洪友、司務長正在檢查手槍。文團長走了過來。

鍾洪友、司務長起身立正。

文團長對著司務長：村子方向的地形你注意了嗎？

司務長：注意了。

文團長：你把東南角的情況畫一下。

司務長找來個樹枝，蹲在地上畫起來。

文團長：嗯。好。那邊的隊長自己打槍還行，指揮不太好，你趕快過去。槍不用帶，那邊有。

司務長：是。

文團長起身走了。

司務長把駁殼槍交給鍾洪友：我走了，就看你的了，再把鍾大刀的名號叫起來。

鍾洪友：放心吧，你的酒喝到兩瓶就算到頭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