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十章 與你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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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策劃了夜半話劇(?)的隔日,原田奈緒再次前往白藤音大附中造訪了水戶夕歌。

白天的少女被一群青春可愛的同齡女生簇擁著,卸下了昨晚困獸般痛苦扭曲的表情,無論正視側視俯視仰視,都只是個性格開朗人緣好的清純女孩。

她隔著人群遠遠瞥見奈緒的身影,便尋個藉口與同伴作別,抱著發表會演出劇本一路小跑過來。

剛一與奈緒視線相接,她面上的笑影便如同春水中的浮冰一般融化消失了。

“你看不起我吧。”

距離發表會的日期越來越近了,夕歌也愈發小心地保護著嗓子。雖然昨夜聲嘶力竭地哭喊了一場,她的嗓音依舊稱得上甜美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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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想,我很尊敬你。”

出乎夕歌預料的是,奈緒的態度友好得有些驚悚。

“至少,你正在做我做不到的事情。在聽水戶學姐的回答之前,我想先把這一點說清楚——迄今為止的失禮言行,真是非常抱歉。我認為水戶學姐是很了不起的人。”

面對一頭霧水的夕歌,奈緒低著頭深深彎下腰去。

“而且,謝謝你唱歌給炎真聽……那孩子,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樂。”

“啊,那個,我並沒有做什麼了不起的事情……總、總之,聽到你沒有看不起我,我也松了一口氣呢。奈緒和古裡君一樣,都是非常溫柔的孩子啊。”

“沒那回事,我只是個不稱職的姐姐而已。比起這個,水戶學姐的回答是?”

——是繼續透過援助交際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開啟理想之門,還是回過頭來尋找新的道路。

原田奈緒一向是個強硬不講理的野蠻姑娘,但這一次她希望夕歌憑自身意志作出決定。

無論夕歌選擇哪一條路,奈緒都不打算再同她見面了。之後的事,應該全權交託給夕歌自己。那不是外人有資格插手的領域。

因此,至少與這位無私的“姐姐”見上最後一面,把自己真實的心情傳達出來。

(——我其實,非常尊敬你。)

不知是不是被奈緒難得的坦率打動了,夕歌將手指抵在唇邊微微一笑。

“我想……我會接受奈緒的建議哦。”

“就是說——?!”

“嗯嗯,我會再好好考慮一次看看。”

驚喜之餘,奈緒不經意地掃了夕歌的無名指一眼。她正戴著一枚閃閃發光的銀色戒指,簡約而小巧的樣式,卻與她白皙纖細的手指極為相襯。

“水戶學姐,你還是對逑谷老師……”

“等敬一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或許就不得不放手了吧。可是,即使被他痛恨、鄙視、咒罵,我也想要在敬一身邊多待一會兒。”

夕歌深情款款地輕撫著亮閃閃的情侶戒指,嘴角掛著一絲混雜了甜蜜與苦澀的強笑。

“如果奈緒也有戀人的話,說不定就能體會我的心情了……每次我和敬一的手相碰,戒指發出‘叮’的脆響,我就彷彿聽見了幸福的聲音。奈緒也快去找個男朋友吧,感覺很棒哦。”

水戶夕歌微微屈下身,伸出修長的手指,俏皮地點了點奈緒皺成八字的眉心。

“不要再擺這副小老太的表情啦~~~快點和男朋友一起開心地笑吧。要幸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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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人、男朋友……啊啊,感覺都像是來自火星的詞彙……)

eq為負、對戀愛一竅不通的少女,揉著腦袋百般糾結地走在回公寓的道路上。

被六道骸附體的雪白小貓頭鷹,這會兒大概在監督庫洛姆訓練槍術吧。

說到六道骸……如果自己身邊真有類似“戀人”的存在的話,大概也只可能是那個人了。

但是,一直以來相愛相殺的關係,與所謂的“戀愛”似乎存在著本質上的差別。根據桂言葉收藏的言情小說,男女主角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和諧(?)相處,早該肝膽相照蜜裡調油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了,然而自己和骸……只要代入這些言情小說思忖一番,就有種反胃的衝動。

(真是扭曲的關係……不,已經腐爛了。)

六道骸明明和所謂的“戀人”存在很大差距,也不像雲雀和炎真一樣與自己有著不可割裂的血緣關係。

她的確曾對天使說過“喜歡那個人”,對於自己的感情也有充分的自信。但是,“戀人”理論上是“有朝一日要結婚生子”的物件,貌似中國有一位偉人說過,不以婚姻為終極目標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有朝一日和那個人結婚的場景,敲破腦袋都想象不能。

現實點兒考慮,對方怎麼說也是揹負了幾十條人命的混黑人士,連份乾淨的履歷表都沒有,更別提合法身份證了。再現實點兒考慮,他死了六次還是滿腦子中二思想,難保不英年早逝死個第七次,留下年輕媳婦守寡。再再現實點兒考慮,萬一他把那些中二思想灌輸給兒女…………

(——話說,為什麼我非得在戀愛前就考慮婚後的慘狀啊?!)

奈緒像搖波浪鼓一樣狠狠晃了晃腦袋,試圖將那些五花八門的離奇影象甩出腦海。正當她定下心神再次邁開腳步時,抬起的腳霎時僵在了半空。

“ciao~”

一身黑色西裝的小嬰兒不偏不倚站在她的落腳點,脫下禮帽優雅地行了個紳士禮。

“好久不見了,雲雀。”

“您好,裡包恩先生……順便一提,這可真是讓人不舒服的稱呼。”

奈緒毫不掩飾自己對黑手黨的疏遠,冷淡地應了一聲,點點頭算是回禮。

“是嗎?我認為捨棄本名、忍辱偷生這點更加讓【雲雀】的女孩不舒服哦?”

小嬰兒撲閃著亮晶晶的圓眼睛,笑容很是狡黠。

“你母親加入西蒙家族時,雙方的誤會和嫌隙還沒有消除,你才不得不改從父姓。現在的話,堂堂正正用回本名不是更好嗎?”

“……謝謝。我不想被人和雲雀恭彌聯絡起來,那樣會招致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不想和黑手黨扯上關係嗎?”

“也可以這麼說。如果炎真他們不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來我家做客的話,我也是不會接納他們的。我沒有和犯罪組織打交道的興趣。”

一旦提及黑手黨的話題,奈緒的口吻便顯得極其冷血無情。

【血之災】那樣的慘禍,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明知自己以外的世界有著無可迴避的鮮血和殺戮,只要別過臉不去看,就可以保護自己和身邊之人不受傷害。再自私不過的做法,作為自保的卑劣手段倒是理所當然。

“呼呼……‘不想和黑手黨打交道’的你,卻被黑手黨的重罪犯保護著嗎……如六道骸所說,你們的關係真是一出絕妙的諷刺劇。”

裡包恩一手按著帽簷,嘴角那絲彷彿洞察一切的笑意透出幾分詭譎。

察覺到對方話語中的暗示味道,奈緒下意識地退後兩步,右手按緊腰間□□擺出了戒備的姿勢:

“你想說什麼。覺得我對你們的霧守來說是個包袱的話,我不介意你們用武力清除我,反正雲雀恭彌那種薄情的傢伙也不會出手阻止。”

“嘛嘛~~~別這麼警戒啦,我可不是來找碴的。我只是來向處於戀愛煩惱中的小女孩傳達一個訊息而已——你不想知道六道骸前幾天失蹤去了哪裡、為什麼只能附身骸鷹回來嗎?”

面對小嬰兒黑氣滿滿的微笑,奈緒不甘心在氣勢上落敗,勉強保持著平靜繼續對話。

“……他的本體,受了致使他無法行動的重傷吧。骸似乎不太樂意對我解釋,我也懶得強求。我想,這是‘不知道比較好’的事情。”

“嗯,是這樣沒錯唷。不過,我認為你有知道這件事的權利,畢竟骸會受這麼嚴重的傷也多少是因為你呢。”

“哈?!別開玩笑,我可從沒有做過——”

自己確實經常對六道骸電磁炮相加,但絕對沒有造成過嚴重至此的物理傷害。最近她也沒有當著他的面大肆練歌,六道骸更不可能為自己去擋槍子……

“骸那傻瓜,一個人去了義大利哦。”

………………

一陣凜冽的北風,從對峙的嬰兒與少女之間呼嘯而過。

“……啥?”

從頂尖殺手的口中,蹦出了遠遠超越奈緒常識的字眼。

“義大利……?那種黑手黨橫行的地方,除了他的仇家可什麼都沒有哦。”

“是啊,什~~~~麼都沒有哦。”

重複著她錯愕的話語,裡包恩慧黠的笑臉愈發黑氣繚繞。

“正是因為知道,自己在那裡是孤獨的、被人憎恨的不祥存在,六道骸才會回去。你應該清楚理由的……在你倆失去聯絡之前,你不是剛剛被尋仇而來的黑手黨襲擊麼?骸和你有精神聯絡,說不定就是在那時下定了決心吧。”

“他要下定什麼決心啊?那種人渣根本不可能去義大利找死難者家屬道歉,光是想想骸懺悔贖罪的模樣就讓人想吐了。”

“我可沒那麼說啦。不要擅自腦補那種場景,我也很想吐耶。”

小嬰兒頭一回斂起了悠閒自得的笑容,沉著臉旋轉起了變作□□的列恩。

“嘛,眼見為實啦。六道骸的身體,已經由我們送回黑曜樂園了,城島犬和柿本千種在那邊守著,還沒有通知庫洛姆。他不肯接受黑手黨的保護,我想你還是去看一看比較好哦——說不定是最後一面呢。”

“…………!!!”

不等小嬰兒嚥下最後一個詞的尾音,奈緒便蹭地原地跳起,一個箭步躍過他小小的身體,朝黑曜的方向狂奔而去。

“謝謝裡包恩先生再見!!”

——奈緒也快去找個男朋友吧。

水戶夕歌治癒人心的溫柔聲音還在腦海中悠悠迴響。

(別開玩笑了……虧我還想象了那麼多恐怖的場景——要是本體就這樣壞掉的話,豈不是要和禽獸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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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緒以衝刺速度一路狂飆至黑曜樂園門口的時候——她甚至忘了叫計程車——正趕上一群面目猙獰的男生抄著鐵棍匕首,邊粗聲粗氣地叫罵邊爭先恐後往裡擠。

(來找麻煩的不良混蛋嗎……在這個節骨眼上!!)

奈緒從衣袋裡摸出風紀袖章套上胳膊,一手握著槍柄大踏步邁上臺階,在不良團體的背後站定。

“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們讓出路嗎?我找這座建築物裡的人有點私事。”

“哈啊?!女人別來礙事!!”

這次的肅清物件似乎格外沉不住氣,冷不防被她戳了戳肩膀便猛轉過身,凶神惡煞地舉起鐵棍衝她當頭劈下。

然而,他手上卻沒有傳來擊碎少女骨頭的實感。相反,男人灌注了全身氣力的一擊被少女高舉過頭的□□穩穩架住,而奈緒連腳步都沒有移動半分。

“啊啊,真是麻煩死了……為什麼所有的反派角色都不肯聽勸呢。雖說這在漫畫裡也是通常設定,但是你們偶爾識相一次又不會死……”

原田奈緒一臉煩躁,嘴裡連珠炮似的不斷冒出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臺詞。不等男子反應過來再次揮下鐵棍,她已翻轉槍身狠狠擊中了他的頸部。

——從外表到言行都與雲雀恭彌毫無相似點的少女,只有在對破壞風紀者降下天罰時,才會散發出雲雀家家傳的二到逆天的黑色氣場。

“我現在啊,心情非常不好……不一定會幫你們叫救護車哦。”

………………

麻利地清掃完門口高高壘起的屍山(……),奈緒倒提□□捲起一地煙塵猛衝進黑曜樂園。循著熟悉的樓梯一路奔上三樓,她率先闖進了六道骸最中意的廢棄電影院。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翹著二郎腿大搖大擺坐在沙發上…………削著鳳梨的少年。

古怪的髮型,混血兒樣的五官,軍綠色的黑曜校服,品味奇特的迷彩衫,三叉戟倚靠在沙發背後,耳垂上精緻的銀色耳釘閃閃發亮。

……他、他不是快死了嗎?

奈緒剎那間如遭雷劈,被眼前靈異電影般的古怪情景牢牢釘在了原地。

隨後,她記憶裡迅速閃過了小嬰兒黑氣四溢的奸猾笑容。

(——被、被騙了?!)

“那個,骸……”

之前也曾設想過許多遍,與這個人(的本體)久別重逢時的臺詞。

然而此刻,原田奈緒因憤怒和羞恥而一片空白的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句子。

“……你腳邊那堆鳳梨是怎麼回事。”

鳳梨。

對,就是鳳梨。

安然無恙的六道骸唯一的異常之處,就是他腳邊堆積如山的黃綠兩色熱帶水果。

“kufufufu……犬好像太過思念我,買回了水果店裡所有的鳳梨。雖說不明白鳳梨和我有什麼聯絡……不過,這個季節鳳梨可是很昂貴的,放任它們爛掉可不太好。正好,奈緒,來幫我解決掉一些吧。”

“…………誰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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