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兔兔一同將唸白送回家，但蘇南的電話一直處在佔線當中，我十分不放心，便拉著兔兔跟隨唸白上樓。站在門口，唸白從自己領口裡小心的掏出門鑰匙，將門開啟，兔兔好奇的扒著門框看了看，興奮的跳進門內，轉過身來衝我喊，“媽咪，唸白家好小哦！”
“所以兔兔你乖乖在這裡坐著，不要跳來跳去。”我向前兩步，將兔兔提溜到沙發上放著，在她旁邊坐下來，看唸白熟練的換好鞋子，將書包放在門旁的儲物架上，這才向我們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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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連忙往我這邊挪了挪，拍拍另外一邊的位置，“唸白，你過來坐呀！”
唸白看了一會，在我們對面坐了下來，兔兔便很是失望的嘟起了嘴巴，可馬上，她黑葡萄般澄潔的眸子亮了亮，“唸白，有沒有好玩的玩具？拿來給我看看好不好？我家有這麼高的一個熊爸爸，還有這麼小的一個熊寶寶哦……”兔兔一邊說，一邊拿手比劃著，唸白眼珠隨著兔兔的小手轉動，看得出很是期待。
等兔兔說完，唸白遲疑的看著兔兔，“我家沒有玩具。”
兔兔從沙發上跳下來，又不開心了，“唸白，你騙人！怎麼會沒有玩具呢？我爹地說，每個小朋友都有玩具的啊！”
念白臉一紅，梗著脖子道，“沒有就是沒有”
兔兔像小公雞一樣往前靠近一步，氣勢逼人，“唸白你是小氣鬼，最小氣的小氣鬼！我要跟爹地說，讓他不要再給你準備書包！”
“兔兔——”我喝住兔兔，“怎麼能這樣說唸白？”
兔兔委屈的擰著小小的眉頭看我，“誰讓他都不給我看他的玩具！”
唸白低著頭，窘迫的盯著自己略大的拖鞋，臉上的紅越來越明顯。
唸白的難堪，讓我這個母親，情何以堪？
我將兔兔拉過來，抱在懷裡，“兔兔，你想啊，唸白是男孩子，可不像小女孩，還要常常抱個洋娃娃陪自己睡覺！而且……唸白小時候跟蘇南阿姨因為一些原因，總是搬來搬去，如果買很多玩具，那搬家的時候多麻煩？”
兔兔眨巴著眼鏡問我，“真是這樣嗎？”
我點點頭，余光中，唸白咬住煞白的唇，輕輕抬起頭來，柔柔的看了我一眼，而這一眼，讓我既開心，又難過。開心在唸白始終是個孩子，他對我，漸漸也有了依賴和好感；難過在，他與兔兔，本該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生活，到如今，卻是本末倒置，但唸白他卻毫不抱怨、忌恨，反而像個真正的男人，承擔著已經改變的事實。
兔兔從我懷裡跳出來，坐到唸白身邊，討好的尋求原諒，“唸白，我剛剛錯怪你了！我爹地說，知錯就改，才是好孩子，我向你道歉，你原諒我好不好？”
唸白白皙的小臉蛋上，綻放出一道極美麗的光暈，“小肥豬，我原諒你了！”
“幹嘛又叫人家小肥豬？我不依啦……”兔兔伸手，把唸白的臉蛋輕輕擰了一下。
“喂……小肥豬……”唸白吃疼，卻隱忍不發，瞪著圓圓的眼睛，可憐兮兮的摸著自己的臉蛋。
兔兔裝可憐的眨眨眼睛，突然摸著自己的肚子，“唸白，我餓啦！你家有吃的沒有？”
沒等唸白開口，兔兔又側過頭來，看我，“媽咪，我好餓哦！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我看看表，不知道唸白平時，是不是跟今日一樣，餓著肚子，苦苦等蘇南回來。想著，便在心裡對蘇南責難起來，唸白卻好像知我想什麼，低聲解釋，“蘇南平時不是這樣的！而且她都吩咐我去對面阿姨家先吃飯，但我挑三揀四不去，她每天一下班，就趕公車回來給我做飯，有時累得做晚飯就撲到床上去睡覺了，等我睡覺的時候，才爬起來隨便吃點，接著睡……”
蘇南帶著唸白，在心理上備受折磨的同時，生活上亦是一塌糊塗。想起我這幾年，雖然為很多事情操勞，但最起碼，生活上是富裕的，又有齊子聿一直在我身邊陪伴著、愛護著……
對蘇南的那點怨懣，沒一會兒，便在唸白單純的眸子裡，消散沒了。
“你們想吃點什麼？我來給你們做……”我挽起袖子，看兩個孩子皆是一臉喜色。
剛到紐約的時候，我因為懷著唸白，身子不方便，並不時常下廚，只偶爾跟菲傭一起採購回需要的食材，交代齊子聿請回的華人廚師，為我們做合口的飯菜。而生下唸白以後，身體底子大傷，調養了半年，才恢復一些，齊子聿連畫設計圖，都不願讓我動手，更別說這類家庭瑣事。而當L&Y走上軌道，我忙得腳不沾地，更是沒有時間下廚。
這竟然，是我跟韓夜離婚之後，第一次動手做吃食。想著，心裡頭竟是有絲惆悵。
韓夜與齊子聿，終究是不同的。
想起我當初那般傻傻的圍著韓夜打轉，再到如今，齊子聿將我捧在手心，像寶一樣呵護！我的人生，好似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不知有一天夢醒來，會不會發現我，其實只是我，未曾愛過人，亦未曾被人所愛。
去巷子口的菜市場挑了幾個營養豐富的青菜，又選了兔兔和唸白喜歡吃的肉類，在廚房好一陣忙活，在天黑的時候，將冒著熱氣的飯菜端上了桌。
橘黃色燈光下，兔兔和唸白誕著口水的小臉，是如此的溫煦，而我，站在兩人中間，看著爬在桌上，雙手拿著筷子，卻遲遲不動的倆孩子，心口裡，溢滿了滿滿的幸福……
如果，時光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媽咪……我們可以吃了麼？”兔兔揚起腦袋，吞著口水，“這些看起來好好吃哦！”
“開動吧！”我用圍裙擦擦手，見兩孩子開始悶頭動筷子夾菜，回身去廚房，將最後一個湯端了出來。
就在我剛剛走出廚房的時候，客廳的門，傳來兩聲鑰匙的響動，幾秒鐘後，蘇南那張疲憊的臉，出現在門之後，而原本累得聳肩低頭的她，看見坐在客廳的小女孩和小男孩兒之後，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震驚，手裡的鑰匙，竟“啪”一聲，掉落在地上，卻怔怔的，忘記去撿。
“小南，回來啦……趕緊洗洗手，過來吃飯！”我這才從旁繞出來，將湯趕緊放在桌上，走到她面前，將鑰匙撿起來，還給她。
“安寧……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蘇南看著我，臉上疑慮萬千。
我驚訝於蘇南的異樣的表情，解釋，“唸白今天下午不舒服，被送去醫院，學校一直聯絡不上你，就打來我這裡。我送唸白回來，見你沒在，十分不放心留念白一個人在家，就跟兔兔一起陪陪她！“我笑，”小南，沒吃飯吧！正好，我們大家一起吃個飯！”
蘇南狐疑的看我一眼，往我身後的兩個孩子看了兩眼，“你說，唸白今天去過醫院？”
我接過她手中的包，卻被她反應刺激的一把奪了回去，察覺自己的失態，她不好意思的裂裂嘴角，“我自己來……”
“先吃飯吧！吃完，我們好好談談！”
蘇南點頭，“好！正好我也有事，要拜託你”蘇南說完，看了唸白一眼，走到臥室，將包包放下，這才出來，洗洗手，坐在我的對面。
小小的方桌上，今天大概是第一次每個方位都坐滿了人。
唸白沉寂的眸子，難掩興奮，他一邊愉快的扒著飯，一邊拿眼角偷偷瞅我跟蘇南，嘴角像個吃了糖的孩子一般，滿足愉悅的拉開。而兔兔，自出生起，就沒有在這樣簡單的小桌上吃飯，快樂而新鮮的一邊吃飯，一邊用懸起的小腿，悠悠的晃著，小腦袋還左右搖擺著。
“唸白……來吃點這個……”
“兔兔……來吃點這個……”
我和蘇南同時發生，而潛意識裡，也是首先將菜夾進心懷愧疚的孩子碗中，而當我們發現自己做著同樣動作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臉上都有些訕訕的。
接下來，蘇南便再沒有動作，我便動手，給這兩個孩子夾了些他們喜歡吃的菜，擱在碗中。
吃完飯後，兩個孩子嘰嘰咕咕，揹著我們秘密討論著，後來達成一致意見，這才在電視前面坐下來，看著卡通片。
我將廚房收拾乾淨，看蘇南就站在門口看我，衝她一笑，“小南，這麼多年，你還是不喜歡下廚吧！你看看這成套的餐具，都落滿了灰塵！”
蘇南看了一眼，“前面的房客留下來的！我跟唸白就兩個人，有兩個碗，兩雙筷子就夠了！誰會用這個……”
我脫口而出，“再添兩口人不就好了！”說完，立即去看蘇南臉色，她倒並沒有氣怒，先行轉過身，“跟我到房間來，我有話跟你說！”
我連忙擦擦手，跟了過去。
臥室很簡單，除了床，就只有一個簡易的衣櫃。
我在蘇南旁邊坐下來，發現衣櫃旁，有一個行李袋，問道，“齊西顧已經跟你說了麼？”
蘇南似乎有些迷惑，當她順著我的目光看向旅行袋的時候，目光竟有些閃躲，但她回答，“嗯，說了……”
我心裡壓著的重擔好似微微減輕一些，“你能答應跟他走，可真好……”我開心的拉著蘇南的手，“小南，齊西顧是個不錯的！”
蘇南將手從我手裡抽出來，微微側身，“安寧，唸白你帶走吧！”
我後脊一僵，“蘇南……我今天來這裡，沒有其他意思，唸白他喜歡你，他怕你會拋棄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蘇南微微提高音量，“就是我知道他跟我生活在一起很累，我才不要他繼續跟我生活下去！安寧……我……我要走了……你把唸白帶走吧！他跟著我，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齊西顧會好好待唸白的，蘇南你為什麼連這個機會都不給齊西顧，就要一竿子把他打死呢！再說……唸白，離開了你，讓唸白怎麼辦？”
蘇南不會知道，作為唸白的親生母親，我卻在這裡苦苦哀求她留下唸白，我的心，是多麼的煎熬和痛苦。
“安寧，你不是說唸白生病了嗎？就當我求求你，你帶他回去，為他治病！等過段時間，他自然會忘記我！還有，我求你，永遠不要告訴兔兔，她的親生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蘇南的臉上，浮現出與我相同的煎熬。
我隱隱覺得不對，想要開口詢問，卻不知道要問什麼，只固執的拒絕蘇南，“唸白生病，我們一起陪著他，這樣不好嗎？我可以出面去跟齊西顧講，讓他延後去洛杉磯的時間！蘇南，唸白現在需要你——”
“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不管怎樣，唸白都更適合跟你生活在一起！”蘇南哀傷的看著我，拿手矇住自己的臉，“安寧，你看到現在的唸白了嗎？小小年紀，卻敏感、沉靜的好似個大人，這都是我害的！看到這個孩子，我就會想起我的罪惡，難道……你要讓我一輩子生活在罪惡的恐懼當中嗎？”
“蘇南——”
“不要再說了！你帶他走，帶他走——”蘇南堵然站起來，將我拉過來，拿出一個小小的行李箱來，將唸白的衣物往裡面塞。
臥室的門突然被開啟，兩個小小的人兒，站在門口，疑惑的看著裡面凌亂的景象。
“唸白……”我驚呼一聲，強裝著笑，“你帶著兔兔，先出去好不好？大嬸跟你媽媽還有些問題沒有商量好。“
但唸白固執的站在門口，看著蘇南將他的東西一股腦收拾好，小小的臉蛋上，寫滿了恐慌。
“蘇南……你不要我了？”
蘇南收拾東西的身子，驀地一僵，她甚至不敢回頭來看唸白，“你好好跟著她走，她比我好多了！她會好好照顧你！”
“蘇南，我不要你照顧我，我照顧你行嗎？你別趕我走……”孩子的聲音微微發顫，帶著哭腔，見蘇南不回頭，唸白撲了過來，抱住蘇南的的大腿，“我以後什麼都按你說的做，蘇南你別趕我走……”
“蘇南……你不要逼孩子了！你要尊重他的選擇……你這樣做，是在傷害他！”我搶過蘇南收拾好的行李箱，開啟，將裡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重新放下。
蘇南回頭，眼淚已經佈滿她的臉，她抓住唸白的胳膊，“唸白，你個笨蛋，你還不懂嗎？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你跟她走後，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懂不懂？”
我收拾衣物的手，一下子頓住了，大腦內轟隆一片——
早知道蘇南會如此決絕，我根本不會壓抑著自己的感情，讓唸白留在蘇南的身邊，哪怕唸白會討厭我，也比現在被蘇南傷的體無完膚強！
伸手，結結實實給了蘇南一巴掌！
“蘇南！這是你欠我的！至於你欠唸白的那一份，就用你一輩子的愧疚來補償！”我丟下手裡的衣物，抱起唸白，往外走，可唸白依舊死死拉扯著蘇南的衣服，根本不願意跟我走。
“唸白……跟媽媽走……媽媽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放開你……”我動手，去掰開唸白稚嫩的小手，唸白開始在我懷裡哭嚎、甚至捶打，但我仍舊狠著心，讓他脫離蘇南。
兔兔被眼前的狀況嚇呆了，直到我抱著唸白從她身旁經過，她才小跑步的跟過來，而當我們出門的時候，兔兔連忙取下了唸白的書包，抱著懷裡，跑步跟上我們。
蘇南，你會後悔放棄唸白這麼值得人心疼的孩子的！一定會！
那一刻，我覺得蘇南瘋了！
帶著唸白回齊家的時候，唸白已經哭了大半個小時，兔兔坐在一旁，無措的抱著書包看著他，不知該怎麼安慰。
張嬸見我帶著個小男孩兒回來，連忙上樓去通知齊子聿，正好泰克醫生也在，便一同下來。
“安寧……你怎麼了？”齊子聿看著抱著唸白，哄得自己一臉淚水的我，輕微的皺了皺眉頭。
“這孩子，我帶回來了！”我嘶啞著嗓音，緊緊抱住唸白的腰，“以後……不管是誰，都不能搶走他！”
齊子聿深沉的看著唸白，唸白怯怯的回看一眼，將身子縮排我懷裡。
“先上樓洗洗澡，換身乾淨的衣服吧！”齊子聿最終嘆氣，首先拉起兔兔，“兔兔，我們回房去，好不好？”
兔兔擔憂的看著唸白，“爹地，唸白好可憐哦！他被他媽媽趕出來了！”
唸白本來嗚咽聲已經小了些，此刻又驟然哭出聲來，直聽得我肝腸寸斷！
“兔兔，不準你再提今晚的事情！”我厲聲叱責。
兔兔今晚本就受了驚嚇，加上我的注意力一直在唸白身上，讓她有了被忽視的不悅，此時我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她委屈的嘴巴一癟，哭出聲來，撲進齊子聿的懷中。
“安寧，兔兔是無辜的！”齊子聿語氣稍稍不善，拉起兔兔往樓上走，“我們先上樓。”
我腦中，亂成一片，徑自坐著，好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直到唸白抬起頭來，問我，“他是兔兔的爸爸麼？”
我點頭，貼著唸白的臉，“對，他是兔兔的爸爸，我的丈夫！唸白，以後我們四個人，永遠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唸白沉默，低下頭去，不再看我。
齊子聿今晚在兔兔房裡，陪著兔兔睡，所以我，將唸白洗得乾乾淨淨，抱到我的房間來。
剛給唸白洗澡的時候，我放好了水，卻遲遲沒看見唸白動作，本以為他是剛來到新環境，怯生，沒料他卻紅著一張臉，對我說，“大嬸，你把眼睛閉起來！”
我啞然失笑，在唸白屁股上給了一巴掌，“小屁孩兒，想當年，你是從哪裡爬出來的？竟還在我面前害羞起來！”但說完，還是閉上眼睛。
等睜開的時候，唸白已經捂著自己的小鳥，坐在魚缸裡，看著大大的魚缸，他有些心悸，生怕自己會滑進水裡去，但又忙於遮住下面，而沒辦法扶住兩邊。
我拍拍他的頭，“放心，有大嬸在呢！”
唸白仰著頭，衝我燦爛一笑。
等我幫這孩子洗完澡，他的羞赧已經褪去，大有反正已經被看光，也沒上面好遮的意思，趁著我給他找合適的衣服當睡衣的時候，在寬大的床上，裸著小身子，蹦蹦跳跳的玩兒著，竟忘記了難過。
我就是要我的唸白，像個孩子似的歡笑。
“大嬸……你家的床可真大！”唸白在我替他套睡衣的時候，跟我說。
“那唸白以後就陪大嬸，睡在這大床上好不好？”我誘哄。
“不要！”唸白果斷拒絕，他坐在床上，低著頭，“蘇南今天肯定心情不好，她以前也趕我走過，然後就一個人躲在家裡哭！我都知道呢！”唸白抓住我的手，“大嬸，不信你現在去我家，蘇南肯定哭得好慘呢！”
我抱著唸白，輕輕的搖晃他，“唸白，這一次，我們讓蘇南吃點教訓好不好？讓她後悔，讓她主動來找你好不好？”
唸白猶豫，“可是蘇南萬一不來找我，怎麼辦？”
我沒有答話，拉過被子來，裹住唸白小小的身體，“唸白，睡覺吧！等明早起來，大嬸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唸白“嗯”了一聲，乖乖在我懷裡，閉上眼睛，可是就在我以為他睡著的時候，唸白又睜開眼睛，小心翼翼問我，“大嬸，可不可以讓我自己睡呢？你抱著我，我睡不著！”
我鼻頭微酸，點點頭，將孩子放在床上，然後在他旁邊躺下來，看著他的睡顏。
凌晨，我恍惚入睡的時候，放在床頭的手機卻忽然響起。
“喂……”我的聲音，帶著睡意的惺忪。
“安寧，你今晚見過蘇南是不是？”齊西顧的聲音很急，透著焦慮。
我立即坐起來，走到外面的陽臺上去，問他，“你怎麼知道？”
“蘇南不見了！”齊西顧道，“我去找她，發現人去樓空，找到唸白的學校，本來想問問她今天下午有沒有出現，那裡的老師告訴我，今天是你帶唸白走的，所以我想……”
“蘇南不是跟你一起去洛杉磯的嗎？我看她連行李都收拾好了！”我疑惑。
“沒有，我根本沒來得及告訴她！”齊西顧否定，“安寧，你今晚跟蘇南都說了些什麼？”
我將今晚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這個一貫沉穩，此刻卻急得好像熱鍋上螞蟻的男人，他聽到我說將唸白帶走時，忽然驚呼一身，“她真的做了！”
“齊西顧，你這是什麼意思？”
“安寧，你根本就不應該把唸白帶走，有唸白在，蘇南是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決心的，可是你帶走了唸白，蘇南便可以破釜沉舟了。”
我被齊西顧說的越來越迷糊，“蘇南到底怎麼了？”
齊西顧沉了沉聲音，“安寧，你有韓夜的訊息嗎？”
韓夜？
韓夜跟蘇南？
我忽然心下一沉，抓緊話筒，“齊西顧，你是說蘇南她，要對韓夜不利？”
“安寧，希望我的揣測是錯誤的，也希望我們能及時制止住蘇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現在，你馬上跟韓夜聯絡，告訴他現在的狀況！提醒他小心，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蘇南！”
我拿著手機，正要撥號給韓夜，想起方汝晴的話，忽覺晴天霹靂，握著電話的手，開始劇烈的顫抖，“齊……齊西顧……”
“我在！”
“韓夜的母親說，韓夜沒去看她，已經好幾天了！”
“該死！”齊西顧咒罵一聲，“這個傻女人！”
電話從我手裡摔了下去，而當我狂亂的從臥室衝出去，齊子聿就擋在我的門口。
“安寧，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我試圖推開齊子聿，“子聿，韓夜和蘇南出事了，我必須去阻止他們！”
齊子聿一把抓住我的手，“安寧，從前你們之間的糾葛，我可以不管，可現在，你口口聲聲要陪著我，口口聲聲承諾是我的女人，那麼……我算什麼？韓夜算什麼？”
“齊子聿，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明明知道韓夜是唸白的爸爸，蘇南是兔兔的媽媽……”我話未說完，便見齊子聿的臉，完全沉了下去，帶著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陰鬱。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齊子聿冷笑著看我，“因為他該死跟你有個孩子，你就沒辦法跟他斷的乾乾淨淨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你被他弄得痛苦不堪的時候，都想親手殺了他！而那個孩子，那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孩子，讓我嫉妒得發狂！”
齊子聿扣住我的手，將我壓在牆上，狂亂的吻著我的唇，“安寧，我也要孩子，我要你跟我的孩子！是不是只有這樣，你才能多看看我，啊？”
他的齒，咬得我生疼。
“齊子聿，你不要鬧了好不好？這是最後一次，只要韓夜和蘇南沒有危險，我發誓，再也不管韓夜的事情，跟韓夜當陌生人，好不好？”我祈求著，看著雙眼發紅的齊子聿，只覺得心疼。
這個男人對我的愛有多深，對韓夜和唸白的仇恨便有多重！
可是，我沒有辦法逃避事實！沒有辦法對韓夜和蘇南的事情，不聞不問！
齊子聿終於放開我，眼中帶著不置信，“真的是最後一次？”
我點點頭，“最後一次，我發誓！”
齊子聿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我等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