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吧？”
淡青色的茶盞捏在手裡轉了轉，溫若狐疑的盯著他。“你剛才就是在笑吧？”
還是那種標準的幸災樂禍。
“溫師姐，沒有的事。”
於小白連忙搖了搖頭，把臉上多餘的表情甩了出去。
“心疼，師弟是在心疼師姐。”
他白淨的小臉微微正色，嚴肅的樣子像小孩裝大人，看上去就不會說謊，惹人忍俊不禁。
溫若將信將疑，索性休息的差不多了，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彈起來。
一邊活動活動筋骨，一邊把一口未動的茶水擱置在了紅木桌子上。
“別貧了，開始吧。”
她拉開背部，像一張繃緊了的弓。神態機警的如同豹子，卻又有貓的敏捷機靈。
是有別於柔弱形象的，堅韌不屈。
於小白詫異道：“這就開始？師姐不再多休息一會兒？”
靈力耗盡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之前一歇就得歇一天。沒想到今天被抓壯丁來陪練師姐，她耐力竟然這麼強。
“還休息什麼，讓師叔看見了，罰的是你。我現在沒什麼不適，靈力已經恢復一半了。”
“一半？！”
這麼快的速度不禁令於小白咋舌，鬼才的天賦恐怖如斯。
剛開始接受訓練的師姐還一臉下一秒就會厥過去的樣子，沒想到短短半月，就已經能自然承受這種強度的訓練了。
“師姐不愧是師姐，那就開始吧。”
說著於小白往自己身上用了一張保護符，這符是師叔所致，顧名思義唯一的作用就是保護。
溫若需要持續的靈力輸出使這張符破碎，等到筋疲力竭時，才算一場靈力的消耗完成。
“呯呯呯！”
連續的踹門聲持續了幾下，好似踹不開就繼續似的。
這裡是牢固的訓練室，從內鎖住的門當然踹不開，但造成的聒噪聲響明顯能打擾到兩人訓練。
被打斷的兩人面色都不太好，於小白秀氣的眉頭皺了皺，外面的人到底是同盟，他還是解釋了一番。
“說不定是什麼要緊事。”
他轉動了兩下門把手，外面的人迫不及待就要擠進來。
於小白怎麼也沒想到，外面踹門的竟會是采薇師姐。
“好啊，別人同我說我還不信，訓練室裡竟是你們兩個？！”
她氣勢洶洶，生的不知是哪門子的氣。
“是我們又怎麼了？”
溫若斜睨了她一眼，采薇當然把這當成挑釁。
她怒極反笑，“以往訓練室只有我能用，我竟不知溫師妹有雀佔鳩巢的習慣？！”
溫若半點沒放在眼中，“你也說了是你能用，這又不是你家的。師叔讓我在此勤加練習，免得辜負一番天賦。”
最後兩個字被她咬的重極，恰恰戳中了采薇心裡最重視的地方。夾槍帶棒的對話下來，她已然不冷靜了。
“好好，師妹說的有理。”
氣得喘了幾口氣，采薇冷笑一聲。“既然你我都能在這練，那就一起使用好了。”
夾在中間的於小白左右為難，一邊是不討喜，但在道盟裡當了許多年師姐的采薇。另一邊是很討喜，但初入道盟的師姐溫若。
師父叫他時刻維護道盟內部的和諧，可兩個女人半個戲臺子就撐起來了，現在這情況，他要怎麼維護啊？
采薇師姐說的也不無道理，那要不然就讓她們兩個……一起練？
結果一個恍神，變故徒生。
“呯——”
火球和雷電相撞，發出巨大的響聲。兩張黃符分別夾在不同人的指間，兀自燃燒著。
“赦！”
這一擊只是試探，很快兩個人同時又驅使靈力，燃燒新的黃符。
利劍和水球相對而撞，碰碎一地水跡。利劍衝勢不減，被采薇操縱著橫衝直向前，到達溫若的……
咽喉處。
仍舊去勢不減。
旁觀的於小白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看到了眼前這彷彿要鬧出人命的一幕。他慌里慌張掏出符咒，卻來不及摧動了。
——利劍穿透了咽喉。
人卻沒有死。
采薇得逞的笑意凝固在臉上，她還算漂亮的眼睛裡是一片恐慌。
被利劍穿透咽喉的“溫若”身形晃了晃，一瞬間就消失不見，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小捧黃符燒成的灰。
是幻覺。
而真正溫若的手，不知何時手持黃符，已經按在了采薇的後頸處。
定身符。
“采薇師妹，承讓。”
溫若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修長白皙的五指劃過她的脖頸耳後。繞著大動脈，似撫摸似危脅。
采薇眼底恐慌之色更勝，與此同時還有不甘的怨憤。
這定身符效果太好，她無法張動嘴唇說話，最多只能眨眨眼睛。
這麼好的定身符，不可能是溫若畫的，只可能是幾個師叔師伯給她的！
她從小就待在盟裡，做出的貢獻比溫若不知大了多少倍。師叔師伯為什麼這麼偏心？只給她一些沒用的法器！
“師師師……師姐們！冷靜冷靜！大家都是一個盟裡的姐妹，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兩人鬥法的反轉看的於小白心情大起大落，他整個人都快虛脫了。還不忘自己的使命，積極維護道盟內部的和諧。
“有話好好說。”
小心翼翼的湊近不太好惹的兩個師姐，於小白邊笑邊緊急聯絡師父。
訓練室裡的東西就跟龍捲風過境一樣，七歪八扭的飛到角落裡亂成一團。
沙發缺胳膊少腿兒整個貼在牆上，天花板有被灼燒和雷電劈過的痕跡，看上去又黑又糊。
僅存的燈泡挺立了幾秒，驟然砰的一聲碎了個徹底。
茶桌和唐師叔最愛的天青茶盞……沒一個倖免的，稀里嘩啦死的要多慘有多慘。
稍微掃視四下，於小白屁股一涼。覺得這訓練室可以返廠重修了，他這唯一的目擊證人恐怕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
“打架了？”
老頑童收到自家寶貝徒弟的訊息，樂顛兒顛兒地拉著唐裝老者進訓練室裡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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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用手摸了一下門，還沒推呢，他就眼睜睜的看著訓練室的防盜門轟然倒地。
連帶著門框搖搖欲墜。
“打打……打的，有點激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