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初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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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花世界編年史》上記載,天賦極致者,其出生有異象。或者一夜間萬里之地百花盛開,或者剎那間天空似有龍吟,或者地脈異變崇山峻嶺波動。

  今天是楚府嫡長孫出生的日子。楚雲奇自覺學了些醫學把脈之術,本來不打算請醫師,自己診脈就測定了,這些天母子二人並無異變,很健康;楊紫蕙‘公開’服用了聚氣果,生機旺盛。仍舊楚府請了醫師,楊得意又帶來了醫師。

  門外,左側楚珩領著楚雲奇、楚雲簡、楚雲筱,右側楊得意領著楊子桐、楊紫蕉、楊子楠,並諸多親友、隨從、僕人。本來楚珩打算不聲張的,轉念一想如此豈不是“欲蓋彌彰”,楚府嫡長孫出生,怎麼會不“興師動眾”呢。

  楊得意早把相關典籍翻閱了幾遍,看看自己這外孫出生有什麼異象。

  至於孩子的名字,擬定了十幾個,最後楚珩拍板單名一個“天”字。這個世界大部分的時候不用全名。楚天的全名是:荊棘、繁花、楚、甲辰、離、天——荊棘是“氏號”,即楚家的祖源;繁花是此世界之名,標註楚家的所在;楚是姓,標註楚家的宗源;甲辰是楚家的宗族堂號,以別楚氏其它宗族;離是輩分,一般省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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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是人之意識大變的階段:在此之前,人的表意識區域非常小;人的大部分行為反應都是由潛意識控制。在此之後,人的表意識區域也即通常所說的意識區域,逐漸擴充套件,隨著不斷儲存外界的資訊。

  這樣,人的意識能力越來越強:記憶力、思維力、意志力、情感力等等。

  嬰兒狀的楚天則不是這樣。本來他腦海已經儲存眾多資訊,在地球他已經生活了二十年;似乎又在夢境中,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年。即便很多記憶消失,但記憶帶來的對意識的影響則不會消失,包括思維力、精神力、意志力等等。

  恍惚間,楚天感覺自己的身體所觸及的不再溫暖、安心。

  他努力張開雙眼。

  慈愛的眼神、幸福的眼神、溫柔的眼神,一個二十多歲的美麗女子輕輕撫摸著懷中的孩子,神情安寧而喜悅。

  “這是我的母親!再次重生為人的母親!從今日起,我要保護好我的母親,再也不能重蹈覆撤!”

  楚天呀呀叫著,小手歡動著,抱著她的楊紫蕙更覺滿足了。

  房內清掃之後,門外等待多時的眾人有順序地進來。

  “哈哈!快點讓我看看好外孫!”楊得意努力不讓自己太過得意忘形,旁邊還站著兩個兒子呢,此時可不能超過第一次抱其它孫子孫女外孫子外孫女的興奮。

  楚雲奇立時從戀戀不捨的妻子手中接過孩子,從上到下從正到反看了一遍,心中納悶:“也沒見怎麼與眾不同啊,這就是極昭象體之人、天賦比我弟弟還要高一個等階的天才嗎,就只是看起來聰明一些。”

  鬱悶的楚天特想遮掩一下自己的關鍵部位;眼看著自己這位父親用熾熱而好奇的眼神把自己檢閱一遍、猶自不滿足,還把他的關鍵部位看了一遍又一遍!

  “老爹啊,你什麼意思啊,一個孩子的敏感部位有什麼好看的!”

  楊得意很想上前把孩子從楚雲奇手中搶過來,方才滿腦子的“異象”想法早就拋之腦後,只想快點摸摸傳說中的“極昭象體”。可惜楚雲奇很沒有眼色地託著孩子在那裡傻笑著,也不看過來。再看看旁邊的親家楚珩,努力裝作鎮定、努力控制喜悅之情的樣子特別滑稽。

  還是她的小女兒楊紫蕉有眼色,走上前去,“姐夫!上回楚依出生的時候我還小著呢,這回第一次見到剛出生的小孩。讓我抱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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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雲奇這才回過神來,停止了對楚天身體的繼續“探索”。

  轉過身來,交給楊紫蕉,吩咐道:“你可小心點!”

  楊紫蕉好奇地看著手舞足蹈的楚天,那雙眼睛清澈明亮。

  “十四妮子,抱著他,不是那樣託著!”楊紫蕙在床上指揮著,模擬了個把孩子靠近自己胸口的動作。

  “還是我來吧!你看你,這麼大的人了,孩子都不會抱!”楊得意把孩子抱過來假裝抱怨道。

  楚天聽著完全不懂的話,只能呀呀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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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平郡天長地久酒樓二層,茅十三、張文六並多人又聚在一起聊天喝酒。

  “徐老三,最近又有什麼新聞,說幾個讓哥幾個聽聽。”

  抽兩口煙喝一口酒的徐老三是郡城一等伯徐府短期僱工,俗稱“跑腿的”,一向遊走在安平幾郡,消息靈通。茅十三所知大部分來自此人所說。

  “哪裡有什麼新聞。不過又是趙州城的幾位當家派人告知各位伯,說要做好防範兇獸潮的準備;每十年就這樣一回,大家都習慣了,例行公事嘛,誰也沒放在心上。”

  “這可不能不防範,一旦熊獸潮爆發,那可是跨州連郡,不知多少死傷。雖然上百年沒兇獸潮了,但也不能放鬆警惕。”張文六慎重道。

  “張文六你別插話,瞎扯什麼呢!”

  “說到新聞,倒有一件趣事,說與諸位聽聽。”徐老三砸吧砸吧嘴巴,接著說。

  “四個多月前,楚府三公子情義救助兄長一家的事情大家知道吧。這回不說楚府三公子如何,畢竟人家還在白家當先生呢。這回說道說道楚府三公子所救的兩條人命:這一個多月前,幸好聚氣果及時,母子的性命是保住了。十多天後,孩子出生。”

  “這是什麼新聞,徐老三你肚子裡沒貨了嘛!”茅十三嘲笑道。

  “就是這孩子,這可是個有趣的新聞。說給你聽,你可別嫉妒得胡思亂想、回去睡不著覺。誰不知你茅十三偌大的年紀、婆娘都沒找到。”徐老三回擊道。

  “大丈夫志在四海!”茅十三吼了一嗓子,沒人搭理他。

  “這孩子生來也怪,不哭也不鬧,誰抱他都呀呀地叫,讓人那一個舒心。那眼睛叫一個‘漂亮’,誰見了不得稱讚幾句。出生一月天後、五天前,楚府舉辦喜宴,往來賓客眾多,親友成群。不說別的,單那楊家一府去的人就能熱鬧起來。楚府大公子抱著孩子抓周(注:此世界孩子早智,非比地球),你們猜這孩子抓了什麼?”

  “文房四寶!他楚府是個文人之家。”張文六回答道。

  徐老三搖了搖頭。

  “刀劍棍棒!總得有個喜好武道的吧。”一個道。

  徐老三再次搖了搖頭。

  “靈獸雕塑!楚府應該有個從事御道的子弟。”又一個道。

  徐老三再三搖了搖頭。

  “難道還能是女人的衣物不成!”茅十三此言一出,眾人大笑。“茅十三你是不是春心蕩漾又想姑娘了!”

  “嘿嘿,諸位無論如何想不到的。鏡子,這孩子竟然選了鏡子!更令人稱奇的是這孩子竟然拿著鏡子觀察自己的面貌。聽到這,諸位恐怕以為此孩子定是個極其自戀的人吧,其實不然;咱這楊爵爺就說,為人先正容貌衣冠,此是待人之道,這孩子以後定會是寬厚待人謹慎自守的人。”

  眾人紛紛稱是,那可是五脈修為楊爵爺的定論啊。其實楊得意當時的心思是:這麼極其自戀的孩子果然是不同凡響的極昭象天賦之人。

  “這喜宴幾百號人,見這孩子免不了贈送禮物什麼的,金銀珠寶的簡直多到不可勝數、三個大箱子都沒有裝完,這就不去談論了。就說這往來親友、四郡貴族,見面送禮總免不了逗逗孩子吧。若有人在面前逗樂他,這孩子竟然每次都甜甜笑著,兩隻小手時常鼓起掌來,絲毫不落下一個親友的臉面。”

  “接下來的事情茅十三一定愛聽,嘿嘿!”

  徐老三故意頓了一下。

  “這更親近的親友總會上前想要抱抱這孩子吧。以往的那些所謂的傑出的孩子不怯生什麼的,和這個孩子一比,也沒什麼稀奇了。嘿!這孩子奇特地很,只讓女孩子或者姑娘家抱,那些爺們少爺什麼的一概不理!如此說來,諸位評價一番,是不是鐵定一個花花公子無疑?這麼小的年紀都知道分辨性別!”

  “還有更奇特的呢!越是漂亮的女孩子或者姑娘家他越高興!譬如一個很漂亮的和一個漂亮的,那麼他一定選擇很漂亮的那個。你們說好玩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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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前。

  楚府宴會大廳側廳,一幫姑娘家、女人們把男人統統趕了出去,正要進行一場非比尋常的比賽,看誰是今天宴會“最漂亮的女生、女人”。

  此次宴會,上百個女子齊聚,免不了爭奇鬥豔。眼見楚府蒸蒸日上、又有一個六脈修為的子弟,四郡貴族誰不想交好一二。

  裁判正是被放置在中央榻上的嬰兒楚天。

  天才總是早熟的,這個世界尤其如此。眾人對如此“奇特”、“早智”的孩子只會感覺神奇、有趣,越是與眾不同越是受到大家喜愛。

  眾人商定了規則:第一,不能用食物、物品等吸引小孩的注意;第二,不能做出奇怪的動作;第三,採取晉升制,兩人一組同時向孩子招手。至於年齡,並不限制,誰報名誰就參加。不過一些年紀大的以及年紀很小的沒打算報名。

  第一輪三十二強已經誕生,正在準備第二輪。

  “哎呀!果然是越年輕越漂亮,真真是至理名言。”有人眼尖發現三十二強多是年輕之人,忍不住感慨道。

  “其實也不是這樣的。人總是傾向於親近自己的同類,一個小孩子當然越是年輕的人他越喜歡了。”楊紫蕉“辯解”道。她很生氣,作為楊家年輕一代天賦最好的人,她理所當然認為自己是最漂亮的人之一。可是楊紫菱進入了三十二強,而她竟然被“淘汰”了,裁判正是那個晃動著萌萌的眼睛看起來可愛可親的孩子。

  “安靜一下!我宣佈第二輪十六強賽正式開始!”

  楚雲筱非常興奮,作為今天的主場人物又是此次比賽的主持。修行之路枯燥、多是各自修行自己的,少有這麼熱鬧的事情。

  楊紫蕙摟著楚天,興致勃勃。

  “第二輪第一場比賽開始了!嗯,第一場就是那麼激烈!左邊的這位是在上一場瞬秒對手楊紫蕉的鄭國士家四姑娘清怡,右邊的這位是在上一場不戰而勝對手的陸國士家九姑娘嬋娟。清怡姑娘的優勢是清秀,這樣的容貌很受小孩子的喜歡;嬋娟姑娘的優勢是有股成熟的魅力,這樣的氣質讓小孩特想親近。”

  兩個身著華麗的女子笑著相互問好,然後齊齊看著楚天,伸出雙手。

  “戰鬥正式打響!清怡姑娘畢竟尚未嫁人,仍舊有些害羞!哎,可惜的是裁判大人還小還不懂嬌羞動人。卻看嬋娟姑娘不一樣,親切的笑容,裁判大人一定會喜歡!”

  如果能夠說話,楚天一定要訓斥一頓制定這個規則的人:無論選擇哪個總會有另一個傷心,這不是讓楚天當壞人嘛,還不是單對某一個人。這三十天來,楚天聽這個地方的言語多了,漸漸明白了一些,當然大部分十之**還是不懂。或許是這個世界的自己的身體差異,他感覺自己比上一世更聰明了,猶如處理器單核變四核。

  “以我的品味,當然更喜歡左邊這位清新佳人;不過右邊的這位頗有韻味的美人可就傷心了。哎,世事不如意者十之**!”

  重生為人,楚天的童稚之心再次活躍;每天只要看一下自己以及看一下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了小孩子的心境。他並沒有“掩飾”自己遠比同齡人早智的事實;於人來說,長大成熟並不意味童稚之心泯滅或者消失,只不過是處境不再能夠讓人過多展現童稚之心的一面。而今的楚天,完全隱去了自己的“成熟”一面,完全把自己當作小孩子看待。

  不及多想,楊紫蕙已經替他做出了選擇。

  有時,語言是最弱的交流方式。楚天雖然是裁判,後面還有一位操控著裁判的“母上大人”;楊紫蕙的細微動作和神情讓楚天知曉自己應該選擇右邊的這位。或者說所謂的“母子連心”,不過對彼此的身體非常親近熟悉,更能準確判斷對方的意圖。

  “喵喵!”楚天稚嫩的臉上笑著,伸著小手向陸嬋娟。他想發出此間人類語言“要要”的聲音,而身體尚不允許他做到這一點。

  就這樣,在楊紫蕙半操控楚天半自主的選擇下,楚府嫡長孫月誕宴選美大賽第二輪十六強結束。晉級者喜悅地站在內圈,淘汰者失落地圍在外圈。

  “好的,我們看到十六強已經結束!現在是中場休息的時間,下一輪比賽將會更加激烈,八強賽、十六進八。如果說十六強賽是短兵相接的話,八強賽就是貼身搏鬥!請各位參賽者做好準備,拿出你們的手段,展現最有魅力的一面吧!”

  主持人楚雲筱神采飛揚,這段話語熱情洋溢;無它,她是十六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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