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紀大人有一段時間我未上朝了，怪是想念。”錢寧慨然。
徐虎在他身後老實站著，微低著頭，一言不發。
周僉事嗤鼻，壓根不回話，直接就走。
本還打算氣他，一抬頭都不見了周僉事的人影，錢寧站在原地怒火中燒：“這周僉事未免也太不將人放在眼底了！”
“指揮使息怒。”徐虎上前。
“滾。”錢寧直接一巴掌打過去，拂袖離開。
徐虎還停留在原地，周遭還有不少下朝的官員，見此景都離他遠了些。不過哪些說他是指揮使走狗，毫無尊嚴的言語還是聽在了耳邊。
等周僉事趕到打烊酒館，失落的發現此酒館真的打烊了，糯米酒僅一日之內就賣光。最後他只好拿了二壇梨花釀，提上紀府。
對他的到來，紀府上下都不驚奇，劉老頭看他垂頭喪氣不由問道：“大人可是遇到了何糟心事。”
“莫提了，本想買糯米酒，沒能買著。”周僉事嘆口氣。
劉老頭瞭然：“那今個大人來紀府可真是來對了。”
周僉事眸光亮起：“如此說來？”
“不錯。”劉老頭笑著點頭。
話音剛落，周僉事大步朝正廳走：“紀大人，我來了。”
被眾多朝臣都掛念的紀煙凡坐在凳子上，悠哉喝著茶，吃著瓜果，他抬眼：“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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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都閒置在家小半個月了，該去上朝了，今個皇上還關切的問起你。”周僉事將梨花釀，看紀煙凡那副舒坦的模樣，不由嫉妒道，“早知道，我也跟皇上告假，修養一段時日。”
紀煙凡淺笑：“若是你能說服陛下准假，那自然是可的。”
“說來我好奇，你究竟是用何法子讓皇上准許的。”周僉事嘆口氣，“今個朝上李尚書那老狐狸參紀大人你，都被皇上駁回了。你是沒看見李尚書那臉色，都氣的漲成了豬肝。”
紀煙凡頷首，瞥向桌面上的酒壇子：“你去打烊酒館了。”
“不錯，我同你說。這酒館是京城新開的酒館，客人永遠都是絡繹不絕。”周僉事感慨道，“本想去買的新上糯米酒，結果沒了，聽劉老頭說，貴府買著了。”
紀煙凡笑道：“來人，上酒。”
周僉事喝到心心念念酒，深感的他整個人都徜徉在酒罐子裡，說話都有些結巴：“這糯米酒，是你當著好喝。”
“待你回去，我讓下人給你備上幾壇。”紀煙凡道。
周僉事聽到這個便高興不已，忙點頭，他喝的已是微醺，手揉著眉心。
“大人。”邴中上前，在紀煙凡耳畔密語幾句。
“可是有動向？”周僉事抬眼，面前是一陣模糊，“我.....”
話還沒說完，他頭便栽在桌面上。
紀煙凡起身：“將他安置在客房，本官出去一趟。”
“是。”一眾婢女微低著頭。
邴中跟在紀煙凡後頭，迅速離開。
打烊酒館門口，好幾個人坐門口哭天搶地：“你們這黑心酒館，酒裡頭定是摻和了毒物，將我兄弟給害死了！”
“你莫要血口噴人。”酒館的掌櫃和小廝也不落下風，個個都中氣十足的喊。
李老大鼻涕眼淚流的到處都是，他朝四周看去，見圍攏了百姓哭的更是淒厲，趴在一具屍體上：“我可憐的弟弟啊，你怎麼喝了這打烊酒館的酒，就死了啊！”
“死了?”路人聽到這個字眼都停下腳步，忍不往前湊熱鬧。
李老二見狀和放聲大哭：“可不是嗎，今個晌午在這買了一罈酒。我這兄弟帶回了二壇，據說是買一送一，待我們回去，他便死在了床上。”
路人咋舌：“不會吧，我們也喝了這家酒館的酒，好的很。”
“不錯，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李老大聽著議論的風向還是幫著酒館，他狠狠心將手裡一直攥著的紙條展開：“大夥兒都瞧瞧，這是我弟弟寫的遺言。”
泛黃的紙張，上邊就寫了三個字：“酒有毒。”
眾人譁然，紛紛看向掌櫃。
掌櫃絲毫不慌亂，反倒是嗤笑聲：“你這魯夫毫不講理，光憑著酒有毒三個字就說我們家的酒有問題。我又如何不能說是你們兄弟二人謀害弟弟，在酒裡下毒，導致他身亡。”
“你！”李老二跳起來，指向掌櫃的手在發抖，“掌櫃果然是嘴皮子厲害的緊，既是我同胞兄弟，為何害他！你莫要血口噴人，倒打一耙！”
掌櫃冷呵聲：“誰倒打一耙還不定呢，說吧，你們前來鬧事，為了什麼。是賠銀兩，還是報官？”
李老大和老二迅速對視眼，他們沒想到只是一個掌櫃都如此淡定，絲毫不慌張。
“賠錢，三百兩！”李老大喊道，“我弟弟是個讀書人，還是個舉人，他本能走上仕途之路。可今日，都被你們給毀了！”
掌櫃眯著眼睛看他，似乎是要判斷此話的真假。
李老大迎對目光，拍了拍胸脯：“絕無虛言，若我說了假話，天打雷劈！”
圍觀之人看到現在，多半都信了李老大的話，議論道：“都發毒誓了，那定是這酒有問題。”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以後再也不在此買酒了，真真是聽的人都有些發顫。”
李老大眼底閃過絲得意洋洋，兇狠無比的看著掌櫃等人。
“掌櫃的，這可如何是好啊。”小廝有些著急，“這銀兩是萬萬不能給，一旦給了，豈不是落實我們的罪名。”
掌櫃點頭：“我心底有數。”
“怎麼，這麼多人看著呢，難不成你們酒館是想賴賬不成？”李老二見他們許久都沒動靜，不耐道。
李老大又加了一句：“你們今個不賠錢，我兄弟二人就將這店給砸了！”
“報官！”掌櫃上前一步，“既然你們二人硬是要汙衊，那只好報官了，銀兩我們是不會賠的。”
兄弟二人又對視眼，李老大也上前跟掌櫃對峙：“報官就報官！”
“紀大人在此，前方為何喧鬧？”邴中喊道，“閒雜人等，讓開。”
圍著打烊酒館的百姓都紛紛讓路，不約而同的看向穿著朝服的紀煙凡，一眾跪地：“見過紀大人。”
紀煙凡恩了聲，視線停留在地上的屍體，頓然：“如何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