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見過紀大人。”掌櫃連忙作揖。
李老大心底有絲慌張,也只是一瞬而已便挺直了腰板,痛苦:“小人也見過大人,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這家酒館就是個黑心的。”
“大人,我弟弟屍骨未寒。”李老二附和,“您定是要為我們做主啊。”
紀煙凡安靜聽完,默不作聲。
邴中從店裡搬出了一張凳子,恭敬道;“大人,坐。”
“你們兄弟二人的意思是,死者喝了這家酒館的酒死了?”紀煙凡坐下,看向跪在地上的兄弟二人。
李老大擦著眼淚:“不錯,這是我弟弟寫的遺言。”
他將那張紙條呈上,邴中接過,再轉交呈遞。
紀煙凡垂眸,突然笑道:“掌櫃,今個你們家糯米酒賣出去多少壇。”
“回大人的話,一共是六百壇酒,其中三百壇為贈酒。”掌櫃站在旁邊,垂頭,恭敬無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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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煙凡頷首:“按照你們兄弟二人所言,此酒若是有毒,那為何其他人喝了無事,就你弟弟中招了?實不相瞞,一個大早,本官府上也購上了十幾壇糯米酒,本官喝了,並無大礙。”
“是啊,我們喝了也無事,你們二個該不會是在誆人吧。”最先買糯米酒的壯漢道,“那二壇酒都喝光了,我爹孃和媳婦孩兒都喜歡喝咧。本想回來再買上一罈放著,沒想到賣光了。”
百姓們看看紀煙凡這邊,又看看跪在地上的李家兄弟,再看屍首。都不知該信誰,二方似乎都有理。
“你們肯定是一夥的!”李老大突然抬頭,眼睛通紅的盯著壯漢,又指著紀煙凡,“你個狗官定是勾結了這打烊酒館,枉為官!百姓都無比信任紀大人你,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邴中上前護住紀煙凡,抽刀指向李老大。
“大夥兒看到沒,這便是惱羞成怒,想要殺人滅口啊。”李老二高聲喊道,“紀大人今日若是敢殺我大哥,不如將我兄弟二人都殺了吧。”
紀煙凡神色不變,聞言還十分贊同的點頭:“邴中,上,將二人的人頭拿下。”
此言一出,李家兄弟變色,匆匆退後一步都忘記了哭。
“大人,鬧出人命可不好了。”掌櫃忙在旁側道。
李老大橫眉,鼓足勇氣道:“大夥兒看看,還說他們沒一腿!”
“此處水洩不通,出了何事?”錢寧背著手踏步而來,站在一端跟紀煙凡對視,他笑道,“原來是紀大人在此啊。”
紀煙凡拍了拍凳子:“指揮使,坐。”
在場圍觀的百姓越來越懵了,這是又來了個指揮使。
錢寧聽言坐下,目光停留在地下的屍首,驚訝:“這是出人命了?”
“恩。”紀煙凡抬眼看掌櫃。
掌櫃會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這也巧了,本指揮使府上也買了幾壇糯米酒,我還喝了一罈,也無事。”錢寧笑眯眯道,“你們兄弟二人,是否還有其他隱情啊。”
還是那壯漢,他高喊:“恐就是這二人想要誆打烊酒館,他們可是想要三百兩咧,獅子大開口啊。真真是不要臉,弟弟死了,不是該選地埋葬,怎還拉到這裡來了。此真是司馬之心,路人可見。”
此番話陣地有聲,倒是令紀煙凡看了眼他。
壯漢察覺到紀煙凡的目光,有些羞赧的撓撓頭。
“指揮使,你得為我們做主啊。”李老大迅速反應過來,俱聲淚下,“若不是被逼無奈,小人怎會將弟弟的屍首放於此。實在是家中無銀兩陪葬,只好上門討要。”
這話剛落,壯漢又嗤鼻開聲:“既然你們家如此貧寒,三兩銀子就足以厚葬吧,怎開口要三百兩呢。”
李老大惡狠狠的看了壯漢眼:“你定是紀大人和這酒館的托兒!我還有二個侄兒和一個侄女,這都是我弟弟的骨肉,作為哥哥的我如何能棄之。要這麼多銀兩也是為了他們三人,你莫要以你的心思去揣度其他人!”
“夠了,全都別吵。”錢寧喝道,又側目看向紀煙凡,“聽紀大人的,他如何判定就如何。諸位可別忘了,洛陽寺一案還是紀大人破的。”
紀煙凡笑了笑起身:“既然指揮使如此信任在下,那就卻之不恭了。來人,請官府仵作來,本官倒是要看看,這老三是如何死的。”
周遭的百姓沒少,反而是更多了,他們都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
很快,府引和仵作都來到打烊酒館。
剛準備回府的顏如玉聽下人稟告此事還未放在心上,一聽紀煙凡也在,迅速起身前往。
“下官參見指揮使,紀大人。”府引誠惶誠恐,沒想到他所管的這塊地方出了命案,居然來了二他他惹不起的人。
紀煙凡淺笑:“無需多禮,仵作直接開始吧。”
“是,大人。”仵作點頭,作勢便要蹲下身。
這一瞬之間,李老大掐住仵作的喉往後拖:“誰也別動我弟弟的屍首,他就是喝了酒館的酒,中毒身亡!”
紀煙凡朝邴中使眼色,後者會意,迅速上前踹李老大偏在一旁的腦袋。他吃疼,手鬆動,邴中將仵作救出。
府引帶來的官兵上前壓制住李老大。
“你這是做什麼,既然說你弟弟是毒死的,為何不讓仵作驗身。”紀煙凡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此說明你怕露出馬腳,心虛了。”
他話剛說完,府引便道:“來人,將這兄弟二人都捆住!”
沒有別的干擾,仵作心無旁騖的開始驗身,片刻後他看向紀煙凡:“大人,死者確實是中毒身亡。”
李家兄弟迅速恢復精氣神,怒視紀煙凡。
下一句話又將他們打下地獄:“不過這毒,昨夜就毒發了。剛為聞了聞他死者腸胃的積食,那毒像是砒霜。”
“如此說來,死者的死跟打烊酒館沒關係。”紀煙凡正襟危坐,“你再開啟死者口腔看看。”
仵作照做,還上前聞了聞,他蹙眉:“大人,死者今日被人灌了酒,滿腔的酒味兒。”
“你聞聞可是此酒的味?”掌櫃將盛裝糯米酒的罈子遞給仵作。
仵作接過嗅了嗅,點頭:“不過,就是此酒。”
事情真相究竟是什麼,答案很是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