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可真厲害。”楊國為拍著小手道，“通常爹爹問話哥哥，你都答不出來。首輔大人可不同，不管爹爹丟擲什麼問題，他都能接住。”
楊國凡也不生氣，挑挑眉：“那是自然，首輔大人可是你哥哥我敬仰之人，勢必要想他學習的。”
“國凡有如此志向，為夫也放心了。”楊尚書拍了拍他的肩膀，“像紀首輔這般不鋒芒畢露又實力強悍謙遜之人，當今世上可真真是少見。你要學習的地方，多的去了。”
楊國凡首次沒跟他嗆，反而恭敬道：“是，兒子知道了。”
纖仙閣為京城有名的地兒，裡邊的姑娘個個有傾城之色。且身價極為高，賣藝不賣身，開閣之人名為紅娘。
紅娘的手腕也足夠鐵，總是能尋到美人胚子，每個都是從五六歲開始養。煮茶之藝筆墨紙硯琴棋書畫無不觸碰，完全是名門閨秀的標配。
這些姑娘所嫁之人都是為官者，自然不會是正室，為妾者。形成一個巨大的關系網，紅娘諳熟關係的重要性，這些姑娘都是她親自調教，如她們的再生父母。
怡紅院為青樓，老鴇雖覺著纖仙閣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就是既當婊子又立牌坊的做作閣罷了。又不得不服裡邊的姑娘個個都是絕世大美人，沒得挑。
各有各特色，才華橫溢，很是受的京城上圈人喜愛。隨便拎出一姑娘的身價，不知甩了怡紅院幾倍。
琴聲潺潺如清泉，叮咚清澈聽於人心。
紅娘聽到門口的動靜，忙出來迎接，見著來人微微愣住，隨即笑道：“幾位貴人，裡邊請。”
清泉屋茶香四溢，周僉事對紀煙凡和顏如玉挑眉：“此地簡直就是人間天堂，二位大人之前定是沒來過。”
顏如玉頗為不自在，他輕咳聲轉移視線看紀煙凡。
“喝茶。”紀煙凡怡然自得抿口茶，“這纖仙閣不愧為京城第一。”
顏如玉對他是佩服不已：“紀首輔果然是不管處於何種境地，都能相處自如。”
屏風外，突出現幾個美嬌娘，可謂個個都是纖細腰肢，長腿絕容顏。
周僉事眼底起了興趣，提起手拍掌，又笑；“今個你們誰能將他哄高興了，這一百兩就是誰的。”
他指著紀煙凡，一邊從兜裡掏出一百兩拍在桌上。
“周僉事你膽子可真大。”顏如玉默默豎起大拇指，又湊到紀煙凡旁邊輕聲問，“紀首輔，這個個都是絕色美人，若是帶一個回去，恐得花不少銀兩吧。”
周僉事耳尖，他笑著點頭：“那可不是，沒有上千兩銀子，可帶不回去。”
顏如玉閉嘴，他合下眼眸，默默喝茶。
“紀首輔，可有看上的，我出銀兩。”周僉事大方的拍板道。
紀煙凡怪異的看他眼，啜口茶：“這就奇了怪了，周僉事你一向都摳搜的很，今個怎如此大方，你該不會是藏了事吧。”
周僉事臉突然有些變化，他低聲：“不瞞紀首輔你說，我那侄兒很是敬仰你，想要您親自畫的畫。但我尋思這，雖然咱倆熟，但這個口實在是開不了。”
“按照如此說法，紀首輔如今身價豈不是漲的很高。”顏如玉發現裡邊的商機，突來了興趣，“紀首輔，不然您賣畫去。”
紀煙凡啞然失笑：“這幾個法子還是算了，周僉事你直接去紀府取畫拜師，本官的畫技也就是一般。”
周僉事高興不已：“多謝紀首輔，今日既然來了這纖仙閣，那就暢快的玩玩。”
“幾位貴人，想聽何曲子。”外邊一女撥動琴絃，一雙眼眸清澈無比，看著內側。
紀煙凡莞爾：“姑娘隨便彈奏便是。
琵琶聲清脆，聲聲入耳，使得人彷彿置身於仙境之中，好聽至極。
一曲終了，周僉事和顏如玉都沒回過神來，還沉浸在樂曲中。
紀煙凡拍掌；“果然名不虛傳，姑娘在樂曲中的造詣頗高。”
“多謝貴人誇讚。”女子起身，抱著琵琶福身。
“好聽！”顏如玉神色有些木的鼓掌，他並不太適應煙花之地，縱然一身坐著，還是很顯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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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僉事拍了拍桌上的那一百兩銀票：“姑娘進來拿這銀兩。”
女子道是，蓮步翩翩而來，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玉蘭香。
紀煙凡眉心微皺，也是一瞬便恢復自然，他盯著進內屋的女子，心底暗歎果然質量為上乘。
女子抬頭，一張標準的狐媚臉，鳳眼微挑，眉眼之間透著嫵媚，瓊鼻薄唇。整張臉挑不出任何毛病，瞳孔間又帶著些清澈，此清純和媚氣雜糅，倒是不違和，反倒是有些驚心動魄的美。
顏如玉和周僉事都看呆，動作似乎靜止般，一動不動。就連紀煙凡握著茶杯的動作也頓住，他垂下眼眸，掩蓋住情緒。
片刻，女子將銀票拿起，摺疊好放入衣袖內福身：“小女子名為柳媚兒，多謝貴人。”
周僉事回過神來，覺著有些丟人，尤其是在紀煙凡面前，他腦子還有些混沌：“柳媚兒，此名倒是十分符合你。”
“多謝貴人誇讚。”柳媚兒微抬眼，直勾勾的朝紀煙凡看去，眼底還絲探究。
周僉事一看她的視線落及處，先是愣住，隨即哈哈大笑：“柳姑娘的眼光實在是好，我們三人中，最為俊俏的便是他了。”
顏如玉沒好氣的給了他個白眼，想要逃離纖仙閣，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此處讓他有些壓抑感，一種無法掌控的感覺。對於他來說，此是最可怕的。
“今日天色不早，咱們還是早些回府吧。”紀煙凡起身，拍板。
周僉事有些依依不捨，但他向來都是對紀煙凡言聽計從，聞言立即起身：“走吧。”
顏如玉松了一大口氣，跟在紀煙凡後邊。
出了纖仙閣，顏如玉感覺視覺都豁然開，在裡邊實在是太眼花繚亂了。
“顏寺卿你這不行啊。”周僉事拍在他肩膀上，“這閣為京城達官顯貴常來之地，不是喝酒就是聽聽小曲兒，愜意至極。我怎覺著，你在裡邊頗為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