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角色，又和趙莉穎瞭解了下近況。

沒說幾句幾句話，略顯擁擠的片場，忽然就見人影攢動。

“小柯，和我們小穎說什麼悄悄話呢？”

趙莉穎立即起身，點頭微笑：“導演。”

原來是高西西過來了，柯西也起身迎接：“師叔，小穎明明是我的人，怎麼成了你們小穎了？”

高導圓潤的臉龐咧出一個滿不在意的笑臉：“到了我們劇組，小穎當然就是我們的人。”

好吧，柯西也不願再去糾結趙莉穎的“歸屬”問題，還是先說說正事吧。

“師叔，小穎的戲份還有多久能殺青，我好排檔期，新電影等著她呢。”

高導反問：“小柯又要拍新電影了？”

“昂，這不快過年了嘛，給自己找點事做。”

“過年……”

高導正琢磨過年和拍電影有啥聯絡，一旁的趙莉穎已經“噗哧”笑出聲來。

也不知到底懂沒懂，反正就見高導一臉若有所思狀點點頭。

“那我就提前祝小柯票房大賣啊……”

提得有些太前了，不過既然是來自前輩的祝福，柯西欣然應下。

然後高導繼續道：“那上次我在電話裡和你說的……”

“呃，師叔，這事兒等下再說，您還得再幫我一個忙……”

柯西一邊說，一邊上前拉扯高導，推著他離去，只留下身後趙莉穎默默盯著他倆的背影。

心頭驀然有種怪異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正好奇著，許情從一側緩緩靠進：“小穎還看什麼呢，都走遠了。”

趙莉穎立即轉過身來，點頭微笑：“情姐。”

“想什麼呢？”

知道自己之才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許情的眼睛，雖然有些不好意思，趙莉穎還是選擇如實說道：

“感覺他好像有什麼事情可以瞞著我一樣，但是我想不到理由。”

“就這呀，其實也沒什麼，這次讓你出演咱們這部戲，他和高導說好了，等高導拍新電影的時候去幫忙。”

許情衝著趙莉穎眨眨眼，但後者的注意力還是不自覺被那兩顆醒目的酒窩吸引。

得到許情的解惑，趙莉穎不僅沒有豁然開朗，眉心反而愈加凝重：“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呢？”

許情也頓了頓，不過很快她便恢復了標誌性的甜美微笑：“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想讓你分心吧……”

言歸正傳，高導被柯西帶到角落，周圍的人看到是他們倆，都很自覺地迴避。

“鬼鬼祟祟，小柯你該不是想賴賬吧？”

“怎麼可能呢，這麼說吧，只要師叔拍《潛伏》，就隨便使喚我。”

柯西義正詞嚴，就差拍胸脯保證了。

他的話裡特意提到了《潛伏》兩個字，在柯西的印象裡，這部電影最後應該是不了了之了。

見柯西保證得如此鄭重，高導雖然下意識心生訝異，也只是以為自己和眼前這年輕人的節奏沒對上。

大體上是滿意的，點點頭：“好吧，你剛才說什麼事找我幫忙？”

“舊事。”

“就是什麼？”高導聽得不是很明白。

“是舊事不是就是……呃，舊事重提。師叔，我不是新電影要拍了嘛，想再借一個人……”

這次高導聽懂了，只聽他哼哼了兩聲，像是在笑。

不過即便是笑，應該也是被柯西氣笑了。

“好啊好啊，不僅看上我劇組的演員，還想拐走我的導演……”

“師叔，我這可是在幫您啊，怎麼能說是拐呢？”

柯西今天來探班的另一個目的，那自然是為了李牧鴿。人才啊，哪能輕易放手。

“幫我，怎麼說的。”高導似笑非笑看著他。

柯西也不落下風：“讓牧歌兄跟我多拍幾部電影，多學點經驗。您這不馬上也要拍電影了嘛，正好用得上。”

“還幾部？”

高導這次是真的氣笑了，明明是求人辦事，找自己借人。

但柯西從頭到尾這理直氣壯的模樣，到好像是自己欠他似的。

關鍵是，他說的還真有那麼點道理。

高導自出道這麼多年，一直都是深耕電視劇，電影雖說拍過兩部，但都是沒有經過市場考驗的主旋律電視電影。

第一步如果沒走好，那對以後的路絕對會造成巨大的影響，所以做再多準備也不多。

“好吧，再一個半月左右吧，小穎應該就能殺青了。”

“那牧歌兄呢？”

高導忽地瞥了柯西一眼，神色稍微有點怪異。

怎麼感覺，柯西對李牧鴿比對趙莉穎還要熱切得多？

“到時候我讓小李和小穎一起過去，滿意了吧？”

“師叔瞧您說的，就算遲個幾天，我還能在背後說您壞話不成？”

“……”

高導忽然有種感覺，這真有可能是柯西會做出來的事。

告別了高導，柯西也不多停留，準備離開。

不過在路上，正好迎面碰到一個戴鴨舌帽的年輕男子，正是李牧鴿。

“誒柯導？”李牧鴿也很快認出了柯西。

後者只是微笑以對：“我有事要先去一趟浙江衛視，我們一個半月後再見。”

柯西說完，點頭走了，身後的李牧鴿一臉懵的愣在原地，口中喃喃：“一個半月？”

……

“怎麼，剛下飛機就想我了？”

柯西接電話的同時掃了眼手錶，大冪冪那邊應該才剛落地。

受張emo的《三槍》影響，原定十二月份上映的《花木蘭》提檔到了十一月，大冪冪也跟著劇組開始了緊鑼密鼓的宣傳工作。

其實當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柯西深感迷惑，不知道該笑呢，還是該笑呢。

為了避開《三槍》提檔到十一月，十一月倒是沒有張emo，不過卻有一部好來塢大片上映，電影的名字叫——《2012》。

前有《2012》，後有《三槍》，雖說後者著實有寫……一言難盡，但畢竟是張emo的電影，大冪冪的這部《花木蘭》註定是要當炮灰了。

“老公，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有點不安。”

不安？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嗎？

“這有什麼好不安的，你看看電影宣傳海報上，有你嗎？”

柯西這就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就在不久前，《花木蘭》宣佈提檔的時候，放出了一系列的宣傳海報。

除了角色個人的海報外，集體海報上一共有七位“主角”。

就連出鏡只有幾秒的維塔斯都位列“七主角”中，大冪冪做為所謂的女二號，居然都沒能入畫。

這真是……雖然大冪冪什麼也沒說，表現得好像壓根沒注意到。

但她又怎麼可能真的沒發現？

“哎呀，距離產生美，怎麼越遠你越討厭？”

大冪冪知道，其實柯西心裡也有怨氣。

眼見《致青春》開拍在即，做為女主角她不老實認真準備角色，到處跑去給一部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電影做宣傳。

柯西心裡難免有落差感，就好像我為女神付出了這麼多，結果她成了別人的舔狗？

這個比喻在某些方面可能不太合適，但道理是差不多的。

想了想，大冪冪主動勸慰道：“老公，最多兩站，兩站之後我就回去……老公你那邊什麼聲音這麼吵？”

大冪冪開擴音仔細聽了下，好像是，詩朗誦？

“我在試鏡。”

大冪冪很快反應過來：“張開？老公你還沒找到合適的嘛。”

《致青春》裡，需要詩朗誦的應該就只有張開這一個角色。

他懸而未決得太久了，悶騷文藝，還帶一點點理想主義色彩。

大冪冪猜想，柯西在寫這個角色的時候一定程度上是把他自己代入了進去。

不同的事，張開一事無成落魄不堪，柯西則活成了張開夢想中的樣子。

“還在想。”

“那好吧，老公你忙吧，等你忙完了再說……”

掛了電話，柯西忽然感覺一陣疲憊席捲而來，不是身體，而是精神上的。

扭頭朝著小周吩咐道：“今天先到這兒吧。”

“好的。”

小周應聲而出，柯西則無聊地玩起了手裡的硬幣。

雖說時間還很充裕，電影的先期籌備工作才剛展開，趙莉穎那邊也還要至少一個月才能回來。

但連日來的一無所獲，柯西難免生出了點鬱結之氣，影響心情。

要不，學張emo去中戲轉轉？

至於為什麼不是北電，現在北電表演系的學生，一大半都是柯西當初去接的，要是有合適的，他不該沒印象……

正思量著，門口方向忽然有聲音傳來：“不好意思，請問我是遲到了嗎？”

柯西聞聲抬頭，眼神重新聚焦，只見門口探進來了一張臉。

定睛一看，嚯，好傢伙，火星表面啊這是。

見柯西沒動靜，門口那人又道：“我是親戚介紹來的，我記得試鏡時間不是下午兩點到五點嘛，現在還不到……”

還沒說完，就被小周的聲音打斷：“哎先生，今天的試鏡已經結束了，你不能進去。”

“沒關係，讓他進來。”

柯西彷彿一下又有了幹勁，整理了下桌上的臺本……

一切就緒，那人剛才面對小周的“圍堵”都面不改色，這時卻好像有些緊張了。

“導演，我……”

不等他說出第四個字，柯西直接問道：“你剛才說，你是親戚介紹來的，誰啊？”

“呃，是陸易，我和他是連襟，就是我的老婆和……”

“我知道連襟是什麼意思。”

柯西澹澹一笑，果然是他——郭金飛。

“陸易和我說，導演您這有個角色一直沒定下來，有些地方和我還挺合適的，就讓我來試試。”

“哪些地方？”

“呃……”

郭金飛明顯猶豫了下，不過很快就接著道：“比如，自命不凡，混了多年還是一事無成……”

“一事無成，那你還敢來試鏡？”柯西今天頗有種咄咄逼人的架勢。

郭金飛的表情尷尬到有些僵硬，又連忙解釋道：

“也不是真的一事無成，主要看跟誰比。優越感都是對比出來的，很不幸我被對比的物件……”

“好吧，我終於可以下班了。”

柯西說著站起身，把桌上摞得整整齊齊的臺本放入資料夾。

行雲流水地動作看得郭金飛臉上凹凸不同的皮膚再度一僵。

不知他，一旁的小周也以為柯西留下郭金飛是要接著試鏡的，現在又是一副說走就走的架勢。

事關重大，郭金飛抓住可能是最後的時機問道：“導演，那我的試鏡？”

“剛才不是已經試過了嗎？回去等訊息吧，對了，把你的聯繫方式留下……”

感覺，像是在做夢？

總之就是不真實，隨便聊聊天，就把事給辦了？

在給小周留電話和地址時，郭金飛一直在用詢問和求助的眼神注視小周。

但小周只是默然搖搖頭，這就是她的老闆，偶爾不正常也挺正常的，她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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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一天，從下班開始。”

柯西伸了個攔腰，脖頸後仰，輕鬆無比。

但還沒等他爽多久，手機忽然響了，柯西掃了眼來電顯示，忽地臉色一變，不由皺眉。

“因為一個電話而結束。”

留下這句話，小周帶著狡黠的笑容轉身離去。

與她一同離開的，還有仍舊一臉懵逼的郭金飛……

“師哥，有事嘛。”

“沒事就不能和師弟敘敘舊了？”

想想自己和黃教主有什麼可敘的，這就是熱戀啊，不管男女都挺盲目的。

“師哥啊，我就不賣關子了，說實話，我確實還沒找到比楊小姐更適合阮莞的人選。”

趙莉穎那天說的對，要在大冪冪面前演校花，是有一定門檻的。

就如當初拍《夏洛》，大冪冪在美娜面前演校花差不多……

單說顏值這塊，即使不算柯西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加成，那能“豔壓”大冪冪的人也絕對不多。

雖說在服化、拍攝手法上可以彌補，但起碼的底子是要有的。

而且，柯西的電影，大冪冪又是女主，帶著愛意的鏡頭又怎麼可能會醜？

不說別的，至少在顏值這塊，天寶是過關的。

如果不選天寶，難道要讓美娜上麼？

至於有人可能會想到的“天花板”劉天仙，要知道這可是華誼投資的電影，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從一開始就不在選人的池子裡。

“那師弟在等什麼，要是還缺什麼，我這個當師哥的一定盡力而為……”